“栎哥我不知道。許嘉清讓我給你請個假,今天早上他說他身體不舒服要去醫院。”王朝舉手道。
語文老師抱着收好的考卷,指着王朝道:“你跟我來一下辦公室。”
王朝被帶到了許娉婷辦公室,将早上的事情複述了一遍,許娉婷聽罷立馬打電話給了許儒樹詢問情況。
許儒樹一聽情況立馬緊張了起來:“沒有,我沒有帶嘉清去醫院,我根本不知道這件事。許老師,嘉清現在不在學校嗎?”
“他現在不在教室,但是許嘉清爸爸,你不要着急,我這邊先去宿舍看一下,嘉清的情況比較特殊,你也問一下醫院看看嘉清是不是真的自己去了醫院。咱們保持聯絡。”許娉婷道。
王朝試探地問道:“許老師,許嘉清他什麼情況特殊啊?”
“管好你自己。”
許嘉清的電話一直沒有人接,許儒樹立馬撥打了顧朝的電話,得到的卻還是一個否定的答案,嘉清會去哪?他為什麼要撒謊?明明嘉清最近的狀态一直很穩定,連顧朝也說,也許再不久就可以減少藥量甚至停藥了,怎麼會又發生這樣的事情……
“許叔叔,您别急。要不我們問問鏡一,也許他會知道?畢竟嘉清什麼事都會和他說的。”顧朝在那頭建議道。
“也是。”許儒樹立馬打給了高鏡一:“喂,鏡一嗎?嘉清今天早上有沒有和你聯系過?”
電話打來的時候高鏡一還在上課,他看到是許儒樹的電話,覺得很奇怪,因為一般來說,許叔叔是不會打他手機的,他沒有猶豫就出去接了電話。
“沒有,發生什麼事了嗎?”
“嘉清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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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鏡一的心瞬時一沉,他聽罷來龍去脈,也不顧沒上完的課,轉身就跑出了教學樓,跑出了學校,随便坐上了一輛的車就往家裡頭趕。
他坐着車上心急如焚,給許嘉清的手機打了好幾通電話都沒有人接,他又接着給顧朝打,給郝升打,給龔傑打,給他能想到所有和嘉清有關聯的人打,可是卻沒有一個知道嘉清的消息。他甚至想過,如果再找不到,可以給在公安局做局長的某個伯伯打個電話。
這時候高鏡一感受到後悔猶如一張黑色巨網籠罩住他的全身,如果他和嘉清的關系沒有陷入現在的僵局,嘉清一定會告訴他發生了什麼,即使嘉清不主動說,自己也能問,他們之間從來沒有秘密。而眼下,他一無所知。緊接着襲來的就是恐懼,嘉清會不會出事?如果嘉清出事了,他一定一輩子無法原諒自己。
嘉清,求求你,一定要沒事。
他心中暗暗發誓,如果嘉清沒事,他一定要和嘉清重新做回最好的朋友。
即使隻做好朋友又怎麼樣,他們本來就是好朋友,也本該就隻是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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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清,你看我媽媽剛才是不是動了?”羅栎指着玻璃裡頭,搖着許嘉清道。
許嘉清本還以為是羅栎太心急看恍了眼,他自個定睛一瞧,還真是,羅麗娟的手指在動,腳在動,腦袋都在艱難地扭動着,像是要掙紮着坐起身來。
“我去喊醫生,你在這兒看着。”
醫生比預想的來得更快,他們穿着齊備,攜着幾個護士快步沖進了病房,羅栎和許嘉清再次被攔在了門外,隻能隔着玻璃看着醫生在裡頭檢查這個檢查那個。
等醫生護士又出來了,羅栎忙問:“醫生,我媽媽怎麼樣了?度過危險期了嗎?”
“病人現在醒了,但情況還不是很穩定。”
“醫生,十點我們可以進去探視嗎?”許嘉清記得以前icu病房的探視時間是每天的十點,隻要病人情況允許,每次有半個小時的時間可以進去探視。
醫生想了想說道:“可以。”
進icu之前需要穿戴醫院專門的服飾,多餘的物品都不能帶進去,許嘉清在進去之前,檢查了一下手機,并沒有任何消息,想來王朝應該和老師說好了。他安心地将手機存放在了儲物櫃裡,換上衣服準備和羅栎一同進病房。
進去之前,護士再三叮囑,不可激動,否則會嚴重影響病人的情況。多說些鼓勵治療的話,多點積極的心理暗示。
羅栎鄭重地點了點頭,瞬時他臉上脆弱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如臨大敵的緊繃感,許嘉清知道他是在強作鎮定罷了,因為他緊緊握着自己的那隻右手已經抖得不行。
當他們穿着滑溜的鞋套一步步走向羅麗娟的病床,許嘉清知覺羅栎似乎将半身的力量都傾瀉在他身上,他也用力扶着羅栎,牢牢地握着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