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皓月的臉上頓時沒了笑意：“幹嘛……”

“我會戴新的手套，但這副不能借給你。”

“為什麼？”

高鏡一頓了頓道：“這是别人送給我的。”

高皓月頓時不高興起來，牢牢地抓着手套：“我隻是讓你借我一段時間罷了，又不是要你扔了它。”

高鏡一面色一沉，冷冷道：“松手。”

高皓月看着他冰冷的雙眸，那像是看着敵人一樣的表情，她的心裡一涼，覺得鼻頭酸酸，松了手，瞥過頭道：“隻是一副手套而已，至于嗎……”說罷她轉身而走。

高鏡一呆站在原地，他本想喊住皓月，可是喊住了又能說什麼，他心裡有愧，他還放不下，也舍不得。

高鏡一回到宿舍，他想把高皓月送他的那副手套找出來，昨天心思一直轉在嘉清身上，吃過飯他就完全忘了這個禮物的事情。

可是他找了一圈都發現沒有。

奇了怪了，總不能丢了吧？昨天吃過飯不就是直接回宿舍了嗎？能丢哪去呢？他記得離開飯店的時候，那手套肯定還在手裡，但因為背的是小包，後來他幹脆去掉了外頭的禮品盒子，就着内層的小布包塞進了口袋裡，然後……

忽然，手機傳來一陣震動，他低頭一看，居然是何洛的回電，想也沒想，立馬接了起來。

“不好意思啊，鏡一學長，我時差還沒倒過來，昨晚早早睡了，找我什麼事？”

“昨晚你們難道不是約着一起跨年嗎？”

“本來是，但是會長和我說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單獨和嘉清學長說，讓我找個借口先回，我就回家了。”

高鏡一心裡一沉：“很重要……什麼事情？”

“表白喽！”何洛說得輕巧，高鏡一卻覺得仿佛一把鐵錘在自己胸口上狠狠砸了一下，砸出了空洞，叫他上不來氣。

“喂？鏡一學長？還在嗎？喂？”

崔騰還在樓上睡覺，高鏡一走到了陽台上，關上了窗戶，繼續問道：“那然後呢？嘉清他怎麼說？”

“這不知道，我又不在場。你怎麼不直接問嘉清學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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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許儒樹聯系上的李骁元旦假開始給許嘉清補習，早上十點多的時候，許嘉清接到了李骁的來電，說他剛下了地鐵，現在在走過來的路上，好久沒來，都有點忘記路了。

“沒事，李老師，你快到的時候告訴我，我到小區門口來接你。”擱了電話，許嘉清穿上外套朝着外頭去。

冬日的清晨空氣裡透徹清涼，微弱的陽光灑落，時不時還能聽到幾聲清脆的鳥叫聲。他沒走幾步就瞅見了一個意想不到的身影。高鏡一是奔跑着向他來的，面色發紅，喘着粗氣。

“鏡一？”

“你……怎麼在這兒？”

“我有話要和你說，跟我走。”

“我有事。”

“好，那我就在這兒說。他和你表白了嗎？”

許嘉清一愣：“你怎麼知道的？”

高鏡一像被什麼噎住一樣，他用力吞咽了一下，深呼吸一口。

“然後呢？”

“什麼然後？”

“你接受了嗎？”

許嘉清看着他，他那副表情和受了委屈似的，微微蹙着眉頭，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逼着自己交代、坦白。換了以前他自然是會心軟的，畢竟，他從小就學會了遷就别人，也習慣了照顧這個弟弟。可是眼下許嘉清隻覺心裡無名之火燒起。

哼，憑什麼？憑什麼你對我不理不睬不聞不問的，現在你問我一句，我就得老實交代？

“嘉清？”李骁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走近兩人，瞪大眸子，上下打量起高鏡一來。

“李老師。”許嘉清朝他走去，高鏡一卻一把拉住了他。

“幹什麼？放開我。”

“你回答我！”

“這是怎麼了？來，小朋友，先把手放開。”李骁過來打圓場。

“跟你無關。”高鏡一依舊牢牢地抓着許嘉清的手臂，又問了一遍：“你告訴我！”

許嘉清被他抓得生疼，這火是罩不住了，他怒聲道：“我接不接受和你有什麼關系？我再說一遍，放開我！”

僵持半秒後，高鏡一松了力，李骁立馬打圓場道：“哎，這就對了，朋友之間，有什麼不能好好說呢！“來吧，一起進去，一會嘉清上完課你倆再聊。”

高鏡一後退了一步，說道：“不用了，我在這兒等。”

“這……”李骁看看許嘉清，嘉清卻完全沒有理睬的意思。

“李老師，我們走吧。”許嘉清道。

李骁想，嘉清性子一直很溫和，能叫他直接轉頭走人，想來是真氣上了。

“那……”李骁又瞅了一眼高鏡一，剛才還劍拔弩張現在成了歇氣皮球，垂着腦袋幹站在原地。這感覺像什麼？像是小情侶吵嘴，眼前這個白皙的男孩就是那個犯了錯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