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他拉住了許嘉清，他的鼻子已經凍得通紅，鼻翼微微煽動着，嘴唇因為激動而變得顫抖。

他說道：“嘉清，給我個機會。”

“你生日那天我說的話都是真的，我喜歡你，從小就喜歡。”他吸了吸鼻子繼續說道：“可是我怕，怕你覺得我惡心，也怕自己會把你正常的生活攪得一塌糊塗。我早就想明白了，我不要你喜歡我，接受我，我隻希望你幸福……”

“誰都可以，不能是他，好不好，嘉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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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栎的表白完全出乎許嘉清的意料，雖然羅栎有時候會說些奇怪的話，但是高中男生不都是這樣的嗎？把無處宣洩的荷爾蒙在同性好友身上播撒……

當羅栎的吻落在自己的臉頰上，許嘉清記得，他的身子僵在原地，目瞪口呆地看着羅栎，羅栎看着他先是笑了笑，接着微微低頭身子再次向他傾來，那個姿勢像是要和他接吻，他立馬推開了他，朝後退了幾步。

“你在做什麼？”他驚恐地望着羅栎。

“我喜歡你，想和你交往。”羅栎又重複了一遍，他的目光炙熱如火，直直地盯着許嘉清的雙眸，沒有一絲退怯。

許嘉清搖搖頭道：“你搞錯了吧，我們都是男生。”

“那又怎麼樣，我告訴過你的，如果有一天，我遇上一個真正讓我心動的人，無論男女，我都會接受。”羅栎上前一步道：“當初你說不知道，現在呢，你的答案是什麼？”

“這不是性别的問題……”

“所以你不會因為我是男生而拒絕我對嗎？”

羅栎又上前一步：“從高一那年第一次校慶在講台上見到你，我就喜歡你了，你優秀，帥氣，可是看起來又很溫柔，這三年來，我一直都在偷偷關注你。你知道去年校慶我第一次和你說上話有多高興嗎？後來我們成了朋友，跟我想象的一樣，你絲毫不嫌棄我的家庭背景，陪伴我，安慰我，除了媽媽以外，沒有人像你對我這麼好。我不敢相信，原來這世界上真的存在這樣一個人符合我所有的想象。嘉清學長，我真的好喜歡好喜歡你。”

“阿栎，你聽我說，這種喜歡是你的錯覺，我明白這種感受，我……”許嘉清的腦海裡閃過一些回憶裡的畫面，他頓了一下繼續道：“你對我隻是有些依戀罷了，而我作為你的朋友，你遇到這樣大的事情，幫助你、陪伴你，也是理所應當啊！你會錯意了，這不是愛。”

羅栎搖搖頭道：“我談過戀愛，分得清什麼是依戀，什麼是愛。”

“我知道這對你來說有點意外，我不急着你現在就給我答案。”他朝着許嘉清走近：“走吧，我送你回家。”

許嘉清下意識後退了一步：“我，我想自己回去。”

羅栎看看他，一會兒擺出笑臉：“好，反正這兒也不遠了，到家給我個消息，不然我會擔心的。”

回到家，許嘉清并沒有給羅栎保平安，倒是羅栎，大概因為許久沒有收到回音，主動發消息來問了一下，他這才答了一句“已到家。”

或許是他多想吧，但他總覺得，這一聲回複像是一種“順應”，一種對交往的默許。

而他根本不可能接受羅栎，他對羅栎，至始至終都隻是朋友的感情。許嘉清忽然想到羅栎曾經告訴過他，真正喜歡上一個人是不會産生懷疑的。

原來不喜歡一個人，也是不會産生懷疑的。

淩晨的時候，羅栎再次發來消息，是一句新年快樂，這次，許嘉清沒有回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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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都行，就他羅栎不行！”

眼前高鏡一又說了一遍，他的淚水湧了出來，跟決堤的洪水似的，挂了一臉，跟個孩子似的抽泣道：“如果你選他，為什麼不能選我？”

真是叫許嘉清吓壞了，雖然鏡一小時候是個哭包，但是上學以後，他就幾乎沒再見到鏡一掉眼淚了。

“你……”他在四個口袋裡挨個摸了半天，也沒找出一張餐巾紙來，想到李骁應該還在樓上看着，他将高鏡一拉到了一棵樹瞎，用袖子幫高鏡一擦掉眼淚：“傻瓜，我隻是說如果而已！我沒有接受他！”

“真的？”高鏡一停止了哭泣，但眼眶裡的存量還是不斷地在往外頭滾，他呆呆地看着嘉清，又問了一遍：“真的嗎？你拒絕他了？”

不知道為什麼，當時許嘉清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他的牙咬着下唇的腔肉，躲開對面炙熱的視線，低聲“嗯”了一句。

“你對他……”高鏡一頓了頓換了問法：“你不喜歡他，對嗎？”

“不喜歡。”

高鏡一那張滿臉淚水的臉一下子綻放了笑容，彎彎的眼睛一下子擠出了更多的眼淚，纖長的睫毛因為濕潤粘黏在一塊，他用袖子擦了擦眼淚：“知道了，那我先走了。”

說罷，他後退一步頭也不回地走了。

“這，真就走了？”許嘉清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笑了出來。

真是和小時候一樣一根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