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鏡一說是驚喜,所以許嘉清就沒有問,沒有想到他居然把自己帶到了去年他們去過的那個海灘,前段時間,許嘉清提過一嘴,沒想到他居然就這麼記下來了,和去年唯一的不同是,高鏡一包場了。
遠處海浪翻湧,眼前的篝火發出呲啦呲啦的聲響,他們就這麼坐着,手裡拎着一瓶小酒,時不時悶一口,高鏡一不勝酒力,已經滿面赤紅。
過了一會,高鏡一起身把車開了過來,許嘉清問他要幹嘛,他說道要是冷了就去車裡坐,開過來方便些。說着還從車裡拿了條軟毯子披在了許嘉清身上。
方才進店的時候,門口的招牌寫着十點整的時候會有煙花秀,許嘉清看了一眼手機,還有3分鐘,他揶揄高鏡一:“本來是衆樂樂現在成了獨樂樂,你何必花錢包場呢?”
高鏡一笑笑沒說話,下一秒,沙灘上所有的小燈陡然全滅,接着四周燃起了噴泉煙花,沙灘被照的敞亮,熄滅的小燈再次閃動起來,許嘉清有點呆住了,因為這顯然不是什麼煙花秀,而是為他個人而設的驚喜。
他看向高鏡一,隻見他笑眯眯地走近自己,拉着自己的手走向車邊,他打開了車子的前備箱,裡頭的鮮紅的花瓣立刻飄揚而起,在海風中轉了幾圈,落在許嘉清周身,前備箱是滿滿鋪設的鮮紅玫瑰花,花上還挂着一串小燈,忽閃忽閃。
許嘉清瞪大了眼睛看着高鏡一,高鏡一被他瞧得有些不好意思,紅着臉道:“其實我也不知道怎麼驚喜,所以網上搜了一下,再問了問花店老闆娘的主意。”
許嘉清第一反應是:地主家的傻兒子被騙了。
他哈哈大笑起來,笑得彎了腰。
“你别笑了麼,下次我再研究研究。”高鏡一說道。
可是他還是停不下來,依舊笑着,笑得眼淚出來了,這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其實是感動,其實是覺得鏡一赤忱得可愛,于是他收住了笑,在高鏡一臉上輕輕地落下一個吻,什麼也沒說,什麼也說不出來。
高鏡一臉上突然浮現出一種少女才有的羞澀,他低眉垂目,舔了下嘴唇,繼而才是回應式地對許嘉清笑笑。
玫瑰最中央的位置被圍成了一個愛心的形狀,高鏡一從裡頭拿出了一個黑色禮盒,他托着它舉到許嘉清跟前,笑眯眯地說着:“給你的。”
許嘉清打開盒子,裡頭是一對銀戒,設計得很簡潔。
“你這是……求婚啊……”許嘉清下意識地說道。
高鏡一撇撇嘴:“求婚用這樣的戒指像話嗎……是情侶對戒。”他想着,等以後真正結婚的一天,他要用婚戒把這對見證他們愛情歲月的情侶戒換下來,那該是多麼有意義多麼聖潔莊嚴的事情啊!
“嘉清,我喜歡你,我們交往吧!”
許嘉清又被他逗笑了:“我們不是已經交往好幾個月了嗎?”
他搖搖頭:“去年還有寒假那些表白都太含糊草率了,一段認真的感情應該有一個認真的開始。”高鏡一取下了戒指,直視着許嘉清的雙眸:“你答應嗎?”
高鏡一這家夥從小就是喜好儀式感的場面人,考了好的分數要合照留念,拍個畢業照要把衣服褲子熨燙得筆挺,眼下這舉動也是意料之内。
他笑着擡起手:“我答應,替我戴上吧。”
高鏡一小心翼翼地取下戒指,輕輕托着許嘉清的手,将戒指戴了上去,他的雙手甚至有些顫抖,嘴上挂着笑意,眸色莊重,他凝視着戒指,在上面輕輕一吻。
煙火熄滅了,隻餘下彩燈閃爍,遠處海浪聲滾滾……
高鏡一在離沙灘不遠的地方定了一家酒店,許嘉清洗完澡出來,看到高鏡一穿着睡衣,手裡抱着一捧向日葵坐在床上等他。
“你到底準備了多少花?”
“玫瑰花不方便,這個給你帶回去插上。”
他将許嘉清一把拉進了自己懷裡,低頭深深一吻,唇齒相接,許嘉清感覺有什麼東西在内心翻湧,好似能夠生吞活剝了自己。直到呼吸急促高鏡一才松開了他。
他埋進了高鏡一胸膛,聽着他的心跳說道:“鏡一,我好希望自己是個女孩。”
“隻有女孩才應該收到你送的花,隻有女孩才會像這樣依偎在你懷裡,隻有女孩……”他話到此處,高鏡一忽然将他壓倒在了身下,輕輕地再是用力地親吻他……
“鏡一……”許嘉清捧着高鏡一的臉,目光一點點地描摹他的臉,昏暗的燈光下,這張臉變得愈發迷人,他的雙眼,似有水光滾動,長睫毛猶如一雙小手在眼下籠出一片陰影,顫抖着,他的嘴唇……
“隻有女孩,才會像這樣和你接吻……”許嘉清的眼睛紅了。
“嘉清,如果你沒有準備好……”他剛想起身,許嘉清再次抱緊了他,他能感覺到嘉清用了很大的力氣,牢牢箍着他的全身。
“不,不要離開我!”許嘉清的呢喃在他的耳邊回蕩,像是哭腔,像是撒嬌:“我害怕,鏡一……”
“我愛你,嘉清。”
這一夜,漫長而短暫,痛苦而歡愉,高鏡一看着許嘉清沉睡的側臉,心中如水淌過,他在他的額上輕輕落下一吻。
“我永遠不會離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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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車停醫院停車場了,前備箱的東西你不要的話就扔掉吧。謝謝哥。】
顧朝看完上午的最後一個病人,掏出手機就看到了高鏡一發來的消息。
前備箱的東西?什麼東西?他趕往停車場,剛打開前備箱,一陣邪風吹過,裡頭的玫瑰花瓣撲了他一臉。
“臭小子!就拿我的錢這麼揮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