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在上,請賜予信徒永生的魔藥!”
病床上的老人神色癫狂,對着眼前的香案揮舞着雙手。他的身上已經插滿了管子,已然是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樣。
淺金發色的女人站在病房前,手指間夾着一支女士香煙,放在唇邊,任由斬男色的口紅碾着白色的煙嘴,,留下一圈紅色的印記,像是斑駁的血迹,她看着,卻遲遲沒有點火。
已經瘋了。
We can be both of God and the devil. Since we’re trying to raise the dead against the stream of time.
我們既是上帝也是惡魔,因為我們要違逆時光的洪流,讓死者複生。
貝爾摩德沒有進去,隻是在門口站了一會,就離開了這棟掩藏了無數秘密的私人醫院。
病房内,老人喊了一會就已經喘不上氣了,頹唐地靠在床闆上,粗喘着氣。
為什麼,為什麼神也不願眷顧他?難道他要去與魔鬼做交易嗎?!如果能永生,如果能永生!
就在老人猶豫不決,始終下不定決心的時候,病房内突然吹過一縷風。
這讓老人的臉色難看起來。他明明已經囑咐過他們,不能開窗,怎麼,是覺得他已經活不了多久就敢違背他的命令了?!
老人已經拿起了電話,準備給他去年剛提拔的組織三把手打個電話,把這些膽大包天的醫務人員都給處理掉。
風卻越刮越大,讓他呼吸也有些困難,老人不得不伸手去按呼叫鈴。
還沒有按下,他的手突然就僵住了。
病床前,人血似的眸子凝望着他。
青年穿着一身古怪的黑袍子,明明是盛夏最熱的時候,他的脖子上卻還圍着同色的圍巾,幾縷及腰的銀發從兜帽裡傾瀉下來,像是上等的綢緞。
他右手拿着一個比他還高些的水晶手杖,也不知是什麼技術,那顆紫水晶竟然是懸浮在那。
老人突然渾身戰栗起來,他原本渾濁的雙目因為激動而充血,看着格外瘆人。
“您,您是神明嗎?”
他的鼻孔不斷噴出的熱氣、還有那瘋癫的神态,讓青年有些嫌惡的退後了半步,明明是陌生的語言,但他卻意外的可以聽懂,他擡了擡下巴,近乎輕蔑的俯視着這個滿臉都是貪婪的類洛克生物。
“你當然可以稱呼我為神。”
愚昧的生物啊,如果你覺得我是神明,那麼我自然是神明。
神明,于心底永存。
恩佐這兩天的飯量格外大。
那個老人給他安排了一個身份,是什麼組織的成員,他也不在意,總歸自己在這裡也呆不了多久,走之前随意給飯票施個小魔法當飯錢就行。
他在開始的一天調取了随便一個人的部分記憶,了解了這個地方的語言和基本知識,就沒再多管,一直忙着低頭幹飯。
說來也奇怪,以前他雖說不上是小鳥胃,但常年在那黑咕隆咚的地方呆着,也很影響食欲,導緻他的胃口并不好,不過雖然冷不丁到了個正常的地方,也不至于食欲暴漲吧。
恩佐懷疑,自己的身體出了問題。
可這裡的醫療設備都是給那些類洛克……也就是人類準備的,這裡也沒有洛克,可能他自己本身也不是很擅長治療魔法,給自己施過幾次法都沒有用,反而胃口越來越好,那麼薄個腰,裡頭像有個無底洞似的。
恩佐吃了兩天,覺得這樣不行,決定克制一下自己吃東西的谷欠望。
烏丸蓮耶透過屏幕看到的就是青年對着滿桌子食物打坐。
他有些疑惑。原本他以為是凡間食物能量不夠,神明才一直在吃飯,可為什麼突然不吃了?難道是吃膩了?
烏丸蓮耶一下子慌了神。
他甚至已經腦補到了恩佐飛在半空,高揮神杖,擡手之間毀滅了整個黑衣組織。
漫天雷光之中,他隻聽到神明一聲極淡的歎息。
“膩了……”
烏丸蓮耶狠狠打了個寒顫。不行!這可是他一輩子的心血!不能讓神明大人因為吃膩了這裡的飯菜就把這裡毀了!
……至少,先讓他永生再說。
烏丸蓮耶深吸一口氣,正想打電話叫來天下名廚,就看見恩佐他突然站了起來,可是已經晚了。
一個男孩站在桌前,擡起手臂看了看長出一大截的袖子,面無表情地看向監視器,“烏丸蓮耶,讓人給我送一套衣服來。”
即使知道他聽不不見,烏丸蓮耶還是很激動的喊了一聲:“是!大人!”
返老還童!神迹啊!!!
恩佐穿着酷酷的黑色小衛衣,還将帽子戴上,隻露出一雙血紅色的眸。明明是盛夏,卻還穿着長袖長褲,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