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清觀。
一個道士急匆匆跑來:“淮娘子她出事了!”
二夫人心一緊:“說清楚。”
道士氣息稍微緩下來後說:“淮娘子她在後山碰上了劫匪!”
李絮柔驚地站了起來,剛才淮葉說想去後山轉轉,這才過了多長時間,怎麼就碰上了劫匪?是巧合還是其他?她突然想起二夫人來時說的話,淮葉得意而忘了形,馬上就要倒黴了,沒想到真的應驗了。
二夫人鎮定下來:“現在什麼情況?淮娘子可有受傷?”
道士先搖頭後點頭:“淮娘子沒有受傷,隻是——”
李絮柔一臉擔心道:“隻是什麼?”
道士說完後半句話:“隻是淮娘子驚吓過度,情況不大對勁。”
李絮柔松了口氣:“弟妹她碰上這樣的事,難免心有餘悸,好在沒有受傷,也沒有出現什麼意外,真是不幸中的萬幸。”
二夫人面沉似水:“上清觀乃清淨之地,為何會有劫匪?護院去哪裡了?若淮娘子真受了傷,上清觀擔得起這個責任嗎?”
道士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今日香客如織,那夥劫匪來去無影蹤……”
二夫人沉吟了一下:“此事絕不能透出去。”
這可不是一件光彩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她倒不是關心淮葉的名聲,而是擔心有人借題發揮,對穆府不利。
李絮柔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如今馬上鄉試,這事一旦傳出去,必然會對穆清宏他們産生負面影響。
道士讓兩人放心:“消息已經封鎖了。”
二夫人揮手叫人退下,李絮柔将心中的推測說出:“那夥劫匪極有可能是沖着弟妹來的。”
二夫人若有所思:“你說會是誰?”
李絮柔說的很委婉:“大夫人今日早早離去,頗為奇怪。”
二夫人搖頭道:“她早早離去,是不想文殊菩薩怪罪,你沒看到她參拜文昌帝君的時候心不在焉嗎?”
上清觀是道觀,供奉的是文昌帝君,大夫人信仰佛教,尊崇的是文殊菩薩,她不想得罪文昌帝君,更不想得罪文殊菩薩,隻能出此下策。
李絮柔擰起眉頭:“那是誰想害弟妹?她為情癡狂是有點過,可這能得罪誰?除非——”
二夫人看向她:“除非什麼?”
李絮柔對上二夫人的視線:“除非就是為情。”
二夫人不以為然:“為情?難道有女子看不慣淮娘子和三郎感情好,對淮娘子下手?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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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葉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粉礬急的滿頭是汗:“這都一個時辰了,郎中不是說娘子半個時辰就能醒嗎!”
綠礬心裡頭也着急,她安慰粉礬同樣也是安慰自己,說道:“娘子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
粉礬深深自責道:“都怪我說後山的桂花開了,不然娘子不會想去後山轉轉,更不會遭遇不測。”
綠礬叫粉礬不要胡思亂想:“這怎麼能怪你,誰也不知道後山有劫匪,而且看他們的架勢,分明早有預謀,剛才多虧了你與他們周旋,不然更驚險,我現在回想起來,脊背都直冒冷汗。”
粉礬小臉皺成一團:“如果我再厲害一點就好了。”
綠礬讓粉礬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你一個人對上三個人都不落下風,已經很厲害了。”
粉礬露出一個苦澀的笑:“不是我厲害,而是他們沒下狠手。”
綠礬一愣,追問道:“沒下狠手?什麼意思?”
粉礬點頭,正要說什麼時,淮葉醒了,兩人急急過去,驚喜道:“娘子,太好了!您醒了!”
淮葉其實早醒了,隻是不想起來,她在心裡歎了半個時辰的氣——求個穩定怎麼這麼難啊!不過這一消極情緒并沒有停留太久,她現在已經打起精神,開始思考接下來該怎麼做了。
她問粉礬:“你剛才說那些劫匪沒下狠手?”
粉礬一臉驚訝的樣子:“娘子,您沒醒都知道婢子說了什麼,太厲害了!”
淮葉心虛地喝了口茶。
粉礬沒有發現淮葉的不自然,答道:“婢子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之所以能相持一段時間,是因為他們沒下狠手,似乎是……不想傷人?”
“不想傷人?”綠礬皺了下眉頭,“不可能!那刀鋒差一點兒就要碰到娘子的肩頭了,他們怎麼可能不想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