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淮葉一臉平靜,仿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李絮柔佩服不已,扪心自問,她做不到這樣,不過老夫人那邊……她請示二夫人:“需要跟老夫人說弟妹的事嗎?”
二夫人還在想她那個荒謬但合理的念頭,沒聽清楚李絮柔的話,重新問了一遍:“你方才說什麼?”
李絮柔皺了下眉,二夫人怎麼了?自從得知淮葉醒來後,就一直心不在焉。
她按下心底的疑惑,重複了一遍剛才的問題:“如果老夫人問起來,需要說弟妹遇害的事嗎?”
二夫人沉吟了一下,說道:“先看淮娘子怎麼做,不過她那麼喜歡博老夫人可憐,想來會說的。”
李絮柔贊同地點了點頭,淮葉可不會放過任何機會博老夫人可憐。
然而淮葉隻字未提,衆人都以為上清觀之行很順利。
老夫人笑呵呵道:“是個好兆頭。”
大夫人連連點頭,她因為離開得早,不知道淮葉遇害的事,此時附和起來毫無心理負擔。
二夫人和李絮柔就不一樣了,兩人臉色都有些不自然,順利是個好兆頭,那不順利……但她們不會煞風景,索性當後山之事不存在,反正出事的不是她們。
淮葉朝她們感激一笑,李絮柔搖頭,表示沒什麼,隻是,她真沒想到對方能忍到這種地步。
不過話說回來,她完全理解淮葉的做法,因為說了非但博不了同情,還會讓人覺得晦氣,看老夫人的反應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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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野蘋。
橘礬正在幫淮葉按摩,突然發現一處破皮的地方,心疼道:“娘子,您受委屈了,這都紅了!”
淮葉含笑看着她:“我沒那麼脆弱,破了個皮而已,又沒流血。”
橘礬輕輕擦拭,認真的不得了,又怕淮葉無聊,說起了寒士書院的事:“那些學子已經考了三套試題了,他們一開始還緊張這個緊張那個,現在閉着眼都能作答了。”
淮葉思忖道:“等他們考完五套試題,我要去一趟書院。”
橘礬停下動作,問道:“娘子,您是要去看他們嗎?”
淮葉垂眸道:“除了看他們,我還想見見……三郎。”問問他對後山之事的看法,試探一下他對她遇害的反應,看看有沒有新的思路或發現。
橘礬沒有想太多,單純以為淮葉需要和穆清臨進行互動了。
次日一早。
淮葉吩咐橘礬将寒士書院出的幾套試題拿給二房,對她們幫忙瞞下遇害之事表示感激,然後讓黃礬通知關鶴來一趟,最後讓綠礬喚來映荷。
三人離開後,淮葉摩挲着手裡的木牌,回想遇害的細節,那些人到底想幹什麼?
“娘子,您找我。”映荷恭敬地行了個禮。
淮葉收起木牌,拿起香囊問她:“你做的?”
映荷因知道香囊沒問題,從容道:“是婢子做的,此香囊有艾葉、紫蘇、丁香、白芷等藥材,可驅蟲辟邪、清心安神,婢子心想娘子去上清觀,或許用得上。”
淮葉淺淺一笑:“你有心了。”
映荷立即行禮說:“能服侍娘子,是婢子的福分。”
淮葉含笑看着她:“這麼說來,你懂藥材?”
映荷眼睛一亮,她表現的機會來了!恭敬回答道:“婢子祖父是一名遊醫,婢子從小耳濡目染,便識得些藥材,像您今日的熏香,有貝母的味道。”
淮葉疑惑地看她一眼:“貝母?”
映荷點頭解釋說:“正是貝母,它也叫蝱,其葉如栝樓而細小,其子在根下如芋子,正白,四方連累相著,有分解[1],是極為稀有的藥材,隻是,婢子很少見人拿它做熏香。”
淮葉皺了皺眉,垂下眼睑,她今日根本沒熏香!
那這貝母的味道從何而來?
她沉思半響,心中突然一凜,木牌!她問映荷:“可是這上面的味道?”
映荷輕輕聞了一下,立即道:“回禀娘子,正是貝母的味道,這貝母雖稀有,府上卻不少,寒柳園就種植了一大片。”
淮葉淡淡挑眉,寒柳園?如果沒記錯的話,那是柳采音住的地方。
映荷暗叫不好,她光顧着說貝母了,竟忘了柳采音是個敏感話題,她立即認錯:“婢子失言,請娘子責罰。”
淮葉擺擺手,讓映荷繼續往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