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礬跟着關鶴學功夫後,烏婆子接手了粉礬的工作。
來的第一天,她驚奇的發現,隻要把該幹的幹完,就沒啥事了,這在以前,她想都不敢想。
忙完手頭上的活後,她跟幾個丫鬟聊天:“這日子真跟神仙一樣。”
映草咧嘴說:“烏婆子,你可來對地方了,不是我吹,府上再也找不到比在這更好的差事了。”
映梧插話說:“主要是娘子人好。”
映草立馬接話:“沒錯!娘子真拿咱們當人看,也真為咱們考慮,就說粉礬姐姐吧,娘子見她打獵厲害,專門請了師傅教她功夫。”
映荷忍不住糾正道:“是見她有武術天分。”
烏婆子露出驚訝的表情,主子專門請人教下人?她真是頭一次聽說:“淮娘子竟能做到這種地步?”
映荷對烏婆子的質疑有些不喜,正色道:“娘子向來用人之長。”
映草奇怪地看了映荷一眼,映荷今日話怎麼這麼多,有點異常。
烏婆子聽完,心裡更加驚訝,真有這麼為下人考慮的主子?
這時綠礬過來,含笑問:“說什麼呢,這麼熱鬧。”然後看向烏婆子,關心道:“可否适應?”
烏婆子直說自己掉進福窩裡了:“從前在廚房,從早忙到晚,根本沒有休息的時候,現在閑下來,反倒有些不習慣了。”
綠礬笑容不變:“婆子你手腳勤快,怪不得廚房舍不得。”接着吩咐說:“娘子明天去書院看望三郎,勞煩婆子做一盒銀餅餡。”
烏婆子連忙擺手:“不勞煩不勞煩。”銀餅餡是她的拿手點心之一,穆清臨最愛吃,她忍不住感歎了一句:“淮娘子對三郎,真是深情。”
綠礬笑了笑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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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士書院。
最後一次測試結束,學子們長籲一口氣。
“終于結束了,再這麼下去,我的手都不是自己的了。”
“不過話說回來,有了這樣的訓練,還怕什麼鄉試。”
“确實是,我原先寫策論,得構思一個時辰,現在半個時辰就夠了。”
“……”
杜順跛着腳走來:“大家靜一靜。”
學子們安靜下來,杜順露出笑容:“先恭喜大家,熬過了這幾天一睜眼就要做帖經、墨義、策論、雜文的日子,想來正式考試時,大家會覺得是一種享受,接下來這兩天,書院不作要求,各位自行安排,不過有件事,需要跟各位明确一下。”
他開始介紹起鄉試的流程:“入場前,諸位需帶好筆墨硯台、清水、幹糧,入場時,有士卒喊名,搜查,考試卯時開始,酉時收卷,未完成者,三根蠟燭燃盡前必須交卷……”
又講了一些注意事項,詳細到穿的衣服、用的物品,帶的幹糧,最後提到書院可以提供的服務:“由于貢院距離較遠,書院免費接送各位。”
說到這裡,他看了眼大家的反應,突然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淮葉!
他眼裡閃過激動。
淮葉已經站了一會兒了,她朝杜順點了下頭,示意他不要聲張,她這次來不想驚動太多人。
衆人并沒有察覺淮葉的到來,不過有幾個細心的學子發現了杜順的異常,他們順着杜順的目光望去。
“那人是誰啊?李管事竟然站在她身後。”
“寒士書院建成的時候你沒來嗎?她是淮娘子。”
“她就是淮娘子?看着正常的。不像外頭傳的那般癡狂。”
“癡狂啥呀?淮娘子說穆三郎進前三十很可能是實話。”
“……确實是,從這幾次考試的結果來看,穆三郎别說進前三十,前十都有可能。”
“對了,你記得那篇策論嗎?”
“策論?什麼策論?”
“豐州治理方略。”
“記得呀,我當時還仔細分析過那篇文章。”
“那是淮娘子寫的。”
“什麼?淮娘子寫的!”
“你不知道?外頭傳的沸沸揚揚,刺史夫人親自出題,淮娘子當場作答。”
“當場作答?那篇策論結構嚴謹,方法得當,内容深刻,怎麼看都不像是短時間内寫出來的。”
“誰說不是?真難想象那樣雄壯的文風竟出自一個女子之手。”
“我現在突然有點相信淮娘子輔導穆三郎的傳言了。”
“……”
出了學舍,李榮就剛才一幕說:“杜順是個可造之才。”
淮葉認同地點了點頭:“杜順進步不小。”相比之前,杜順身上的文氣少了,這是好事。
李榮斟酌再三,問出心底的疑惑:“您剛才為何不見三郎?”他以為淮葉來書院是為了見穆清臨。
淮葉看他一眼:“先去阿耶那。”
書房。
淮泰抽出穆清臨的卷子,遞給淮葉:“你看看,帖經和墨義最多錯三個、策論和雜文最差是中上。”
說完,向淮葉求證道:“三郎以前真沒讀過書?”
淮葉拿過卷子,字體正詳,極為賞心悅目,她仔細翻了翻,嚴謹地回答道:“隻是沒上過學堂。”
淮泰觀察淮葉的表情:“你不驚訝?”
淮葉當然不驚訝,從一開始,她就認定穆清臨進前十沒問題,看完試卷後,她更加認定自己的判斷很準确。
她将卷子放到一邊,反問淮泰:“阿耶,你沒問過三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