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樓老闆殷勤地送走王岱和張角,回頭發現房锞跟魯夢聊得熱火朝天。
他走過來說道:“房班主,不是我說你,王大人和張大人難得來一次,你也不去露露臉。”
房锞笑着說道:“這不是因為有你,我才放心偷了個懶嘛。”
戲樓老闆樂呵呵道:“我正想跟你說,方才張大人問起你,我為你說了好多好話。”
房锞一愣:“張……大人問起我?”
戲樓老闆點頭道:“對,他問你什麼時候來的豐州?”說完,他感到疑惑:“不是,張大人怎麼知道你不是豐州人?”
房锞不假思索道:“因為《并肩》。”
戲樓老闆哦了一聲,又好奇地看着房锞和魯夢:“你們聊什麼呢?”
之前魯夢不是沒找過房锞,他也沒見他們聊的這麼投入。
魯夢一臉興奮道:“我們在聊淮娘子和穆三郎!他們之間的互動太戳人了。”
戲樓老闆一聽到“淮娘子和穆三郎”幾個字,立馬明白這倆人能聊到一塊的原因了。
前段時間,房锞天天在他耳邊念叨淮葉和穆清臨,還揚言要把淮葉和穆清臨的故事編成戲曲。
想到這裡,他問房锞:“進展怎麼樣了?”
房锞搖着頭說:“最近遇到了一個難題,整部戲圍繞的線索是科舉,但我不太了解。”
一旁的魯夢興沖沖道:“我了解我了解!加上這一次鄉試,我總共參加了四回、不對,是五回!”
戲樓老闆忍不住腹诽,參加這麼多次還沒考中,不應該羞愧嗎,怎麼還驕傲上了。
房锞眼睛一亮,當即向魯夢發出邀請:“你願意參與這部戲曲的創作嗎?”
她做出這個決定并非一時沖動,在魯夢分析淮葉和穆清臨的感情時,她就有了這樣的打算。
魯夢激動道:“願意願意!我一定比備考鄉試還認真!”
戲樓老闆卻突然潑冷水道:“你們這部戲風險太大了!人是變化的,穆三郎和淮娘子有一天感情破裂了怎麼辦?我不是故意跟你們唱反調,而是古往今來,有幾個人能做到白首不相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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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堂。
小童雙手叉腰:“映荷,你将當歸、芎勞、蛇床、青蒿、白蒿、黃花、牡蒿……白鮮、延胡索、貝母、山慈姑分揀出來,清洗、分類,山草一類、隰草一類、芳草一類、芳香一類……”
他一直覺得淮葉将自己的侍女送來不懷好意,所以對映荷百般刁難,他相信過不了多久,映荷就會受不了離開。
面對小童的刁難,映荷已經習慣了,她淡淡道:“知道了。”
沒有生氣、也不感到委屈,平靜地像是沒聽見他的話一樣,小童惡狠狠地加了一句:“今天上午要是完不成,不準吃飯。”
映荷知道小童這麼做是想讓她知難而退,自行離開,但她更知道機會來之不易,應當倍加珍惜,她點了點頭:“那我今天中午先不吃了。”
這個回答令小童猝不及防,他頓時氣不打一出來,對着映荷的背影做鬼臉道:“到時候餓死你、餓死你、餓死你。”
這時,左春回來了,映荷腳步一頓,她來了這麼多天,沒見到左春幾次,對方一直在忙,好像在研制一種藥,很急迫的樣子,前幾日還去了一趟長安。
小童歡快地迎上去:“師父,您可回來了!”說完,發現還有一人:“三郎?你怎麼來了?”
穆清臨淡淡挑眉:“怎麼,不歡迎我?”
小童連連搖頭,又連連擺手:“我整日念叨三郎你什麼時候來呢。”
穆清臨目光一頓,問左春:“您什麼時候改收女徒弟了?”
女徒弟?小童順着穆清臨的目光望去,不是映荷是誰,立即撇嘴說:“我師父可沒有她這樣的徒弟。”又暗戳戳告狀:“淮娘子來就來吧,還送來了自己的侍女……”
左春喝了口茶:“三郎,陪我出去轉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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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山。
左春調侃道:“你猜淮娘子讓那侍女跟在我身邊學習,找的什麼借口?讓你放心,哈哈。”
穆清臨不接話茬,而是問:“那侍女可有天分?”
左春頓了下:“……算是有點。”
穆清臨勾了下唇,他太了解左春了,算是——那就是有天分,有點——那就是很有天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