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岱看了眼請帖:“玉娘對錢财視如敝屣,穆甯德好本事,竟然請到了玉娘。”
一旁服侍的丫鬟疑惑道:“玉娘不是風月樓的頭牌嗎?怎麼會不喜歡錢财?青樓的女子不都是見錢眼開嗎?”
王岱沒有怪罪丫鬟多嘴,繼續贊歎玉娘:“這更加體現了玉娘的難得,在風月場所,還能如幽蘭般淡雅。”
丫鬟撇了撇嘴:“她不喜歡錢,那是因為有大把大把的人給她送錢,如果有一天她沒錢了,看她還喜不喜歡。”
王岱淡淡地看了丫鬟一眼,丫鬟本能地雙膝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求老爺饒恕。”
這個可憐的樣子,王岱欣賞了一會兒,欣賞夠了,揮了揮手,又叫管家進來。
“老爺,您找我?”
“告訴穆甯德,我應了。”
管家猶豫了一下,說道:“老爺,恕小的多嘴,他請您,明顯是為驗馬的事,這麼大的差錯——”
王岱打斷道:“關驗馬什麼事?我是因為玉娘。”
管家立馬反應過來,笑着應道:“是,小的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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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心堂。
巳時一刻,老夫人跟往常一樣喝了碗參湯:“這幾日怎麼不見淮丫頭送抄寫的經書?”
廖婆婆解釋道:“淮娘子騎馬的時候摔傷了胳膊。”
老夫人皺了下眉,廖婆婆見狀立馬補了一句:“淮娘子不想叫您擔心,這才沒有告訴您。”
老夫人憐愛地歎了口氣:“這丫頭逞什麼強,明兒叫三郎請左春郎中來家裡一趟,摔傷了胳膊可不是小事。”
廖婆婆應了聲:“您放心吧,淮娘子頑強着呢,昨兒還跟老奴說想去騎馬,上瘾了似的。”
老夫人來了興緻:“上瘾了似的?”
廖婆婆笑着點了點頭:“可不是,淮娘子還跟老奴說,她見到馬有一種親切感,您說這算不算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不過淮娘子之前去的時候趕上了兵曹驗馬——”
說到“驗馬”時,她故意一頓。
“驗馬?”老夫人臉色沉了下來,“驗馬是不是結束了?”
廖婆婆小心翼翼地回答道:“算算日子,已經結束三天了。”
老夫人冷笑着說道:“好啊,都結束三天了,大房長能耐了呀!”
大夫人得知老夫人找她時,心裡那叫一個忐忑,她朝廖婆婆打聽:“可是出事了?”
廖婆婆頗為好心,提醒道:“您是不是忘記跟老夫人禀報什麼事了?”
大夫人心下了然,除了驗馬,恐怕沒有别的事了,幸好吳管事提前告訴了她。
她撸下手腕上的金镯子,塞到廖婆婆手中:“婆婆千萬不要拒絕,這麼多年來,婆婆對大房的照顧,我心裡清清楚楚。”
廖婆婆沒有拒絕,說了句前不搭言後不搭語的話:“老奴看着大郎長大,自然是盼着他越來越好。”
大夫人一聽,更加信任廖婆婆了。
見到老夫人後,大夫人上來就認錯:“向您禀報晚了,是兒媳的錯。”
老夫人瞥了她一眼:“禀報什麼?”
大夫人笑容一滞,不過很快鎮定下來,大聲說道:“甯德他這幾日忙着宴請兵曹大人的事,沒抽出身來向您禀報,您放心,驗馬沒有一點兒問題。”
說的這麼絕對,老夫人盯着她問道:“一點問題都沒有?”
大夫人不由一慌,難道老夫人知道了什麼?不會,老夫人如果真知道驗馬的結果,早就火冒三尺了,更何況,廖婆婆剛才跟她說,老夫人生氣是因為大房沒有及時禀報,所以,老夫人還不知道馬場出事了,她頓時安心下來,回答道:“甯德經營了這麼多年,您還不放心嗎。”
老夫人:“……”
就是因為穆甯德經營,她才不放心!
廖婆婆插言道:“大爺抽不出身的話,依老奴看,不如叫吳管事來彙報。”
大夫人眼睛一亮,對呀,吳管事!老夫人對吳管事可放心了,她緊接着說道:“對,叫吳管事來彙報,他做事認真、細緻,絕對沒問題。”
老夫人喝了口茶:“宴請兵曹大人什麼情況?”
大夫人神情比之前放松了許多:“兵曹大人答應了,風月樓那邊都安排妥當了,您放心吧。”
老夫人點了點頭,等人離開,她對廖婆婆說:“去查查驗馬到底什麼情況?”
廖婆婆一驚:“您不相信大夫人說的?”
老夫人嗤笑一聲:“看她那外強中幹的樣子,沒出事才怪。”
廖婆婆心裡佩服不已,因為馬場确實出事了。
淮葉昨天告訴她馬場出事時,她吓了一大跳,将近三成馬匹不達标,怪不得穆甯德不敢跟老夫人說。
不過她一點兒不擔心,因為她知道穆清臨會處理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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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月樓。
玉娘給王岱斟上酒:“聽說您前幾日去了豐泰戲樓,沒想到您對戲曲還有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