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特助瞅了又瞅自家老闆,明明幾日前離開動身去水華城的時候,還是一副喜氣洋洋的模樣,怎麼一回來,就又變成這副冷閻王的恐怖狀态?
他想來想去依舊不得解,手上的動作同時麻利,收拾整理好蔣總的辦公桌面,在拿起一份文件的時候,他眼很尖兒,看到了其中的一行字。
那一瞬間,他的眼珠子差點掉了出來。
原來老闆臉色不佳,是因為頭頂帶綠啊。
“出去吧。”蔣微洲捏完眉心,伸手從一旁的抽屜裡拿出一副銀邊藍光眼鏡戴上,不經意看到他的特助傻站在桌前,便冷聲催促趕人。
“好的蔣總。”張特助抱着文件準備離開,走了幾步之後又停下,轉身回來,“蔣總,這事不是你的錯,畢竟你和夏小姐向來不對付,夏小姐做事自然不會考慮你的感受,放寬心哈老闆。”
這綠帽帶着帶着,就習慣了。
“什麼?”蔣微洲一下子就擡起頭,眼底劃過茫然。
看到人說完話就想溜,他氣一沉,凝眉呵道:“回來。”
張特助腳尖十分順滑地扭了回來,道歉道得飛速,“對不起老闆!”
“你話什麼意思?”
“啊蔣總,你不是因為夏小姐與情人約會而煩躁嗎?就這個。”張特助也懵逼,從文件裡抽出一份,很殷勤地遞過去。
蔣微洲一目十行,很快就找到了想找的東西。
看清楚的那一刻,他沉默了,辦公室内隻有空調輕微的制冷聲響,幽然的眸光如同黏在了那張紙上一般,遲遲不動。
“……蔣總?老闆?”張特助小心翼翼地喊。
辦公桌後的男人一下子将報告合上,“你先去忙吧。”
他的嗓子啞了幾分,明明沒有半點哽咽音,卻無端讓人覺得,他在難過。
如果說一開始,蔣總的心情是小雨,那麼此刻,蔣總的心情似乎變成了雷電暴雨齊齊團聚。
張特助關上辦公室的門,有過兩段戀愛的經驗告訴他,他好像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
老闆似乎對夏小姐這個死對頭……好像有什麼其他感情。
其實他一直覺得之前就露了很多端倪,比如老闆如果真像外界傳的那樣對夏小姐那叫一個恨,就不可能讓夏小姐在蔣氏集團暢通無阻,這可是蔣總父母都沒有的待遇。
但是他一直沒往這方向去想,是因為每次蔣總和夏小姐一對上,總是毫不手軟,任誰見了都覺得他們倆之間刀光劍影、火光四射。
他覺得自己若懷疑蔣總和夏小姐之間其實有點什麼,都是對兩人純純的對手情的不尊重。
特助的心理,蔣微洲毫不知情,他解鎖手機,點進和夏小愉的聊天框,遲疑很久,指尖始終落不下去,最終,他一把摁滅了手機屏幕。
整個人如同失了力往後躺,頹喪氣息漸生。
他在無人的辦公室裡,無聲頹然,獨自被孤獨吞沒。
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所以也無人知曉,他因沒有立場去問喜歡的女孩,深陷折磨。
哪怕她回來了,喜歡誰,都不可能是他,這道理,他很早就明白了啊。
……
夏欣愉處理完江辛的事情後,覺得壓在肩上的一塊石頭終于消失了,哼着小曲回了莊園,但她的好心情在接到蔣阿姨的電話之後戛然而止。
“欣愉啊,你和微洲結婚那天,我有事沒趕上,實在是不好意思啊。”蔣阿姨哦不,現在是她的婆婆了,在電話那頭的聲音溫溫柔柔的,聲音近乎能掐出水來。
這樣的人兒,和她說話,夏欣愉的聲音都要輕上不少,不然生怕吓到她這位嬌嬌弱弱的婆婆。
說起來,她這位婆婆啊,也是一位神人,當年在圈子裡也是震驚衆人、響當當的存在。
一句話概括經曆的話,夏欣愉覺得,這句詞說得很貼切——
小白花千金是冷傲霸總的落跑嬌妻。
當然,這是蔣叔叔和蔣阿姨年少的虐戀情深,算是前傳。而現傳嘛,就很符合外界對“豪門夫妻多為感情塑料”的認知,冷傲的蔣叔叔和他的初戀舊情複燃,嬌弱的蔣阿姨和她的白月光打得火熱。
兩人在各自的家庭裡都過得很好,兒女雙全,情人慰藉。
除了一個人。
蔣叔叔先出了軌,蔣阿姨就發了瘋,嬌嬌小小的一個,發起瘋來虐待自家兒子的手段花樣那叫一個五毒俱全、豐富極了。
等之後蔣阿姨被白月光噓寒問暖,所謂的抑郁症躁郁症便神奇地治好了,丢下遍體鱗傷的小微洲,去追求她的真愛,一如幾十年前初遇蔣叔叔的時候。
而蔣叔叔既舍不得初戀,又狂吃醋蔣阿姨和白月光在一起,拿着小微洲做幌子,做了好多互相折磨的事,包括但不限于“故意将兒子藏起來然後打電話去質問蔣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