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喧鬧終于吵醒了一個人,一個高大強壯的男人。他的頭發亂糟糟的,胡子也亂糟糟的,身上沾滿了蜘蛛網,身下不時有鼹鼠爬過。細細的藤蔓無法阻止山的崩塌,男人站起身,朝着這邊走了過來。雕飛回了樹上,野貓跑到一邊,食客紛紛起身。
他來到這裡,沒有過多停留。彎腰抱起了蘇無罔,轉身就準備離去。食客紛紛看向少女。
“我不可以帶走他嗎?”
男人亂糟糟的臉上露出了極黑的眸子,與食客們帶有血絲的眼球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筵席未成,祭品非神選,您當然可以帶走他。可是這可是您期待了近百年的筵席,不将它完成不是很可惜嗎?我們已經太久沒有品嘗過如此美味的祭品了,也許您可以将他放下,我們可以将最為鮮美的一塊先敬獻給您。”
男人沒有理會少女的話,這不是獵物,不應該被放上餐桌。
蘇無罔覺得有點冷了,試圖在男人的臂彎裡翻身,可是失敗了。身體的晃動讓男人注意到了蘇無罔鎖骨處殘餘的酒。晶瑩剔透的紅色液體在紅月的映照下顯得格外誘人,就好像是這個眼前的這個靈魂一樣。
男人最終也沒有忍受住誘惑,臉湊近了蘇無罔,低頭喝下了那點酒。那是男人從來沒有品嘗過的味道,是無可挑剔的味道,讓男人的身體都變得奇怪了起來。
蘇無罔最終還是睜開了眼睛,可是他并沒有清醒過來。他看到了男人的動作,知道他喝了酒,于是問道:
“酒是什麼味道的?”
“寡然無味。”
男人說謊了,在蘇無罔來之前他在這裡飲下的酒都是寡然無味的,可是剛才的酒卻是馥郁香甜,是從沒品嘗過的味道。
“這樣呀。”
蘇無罔一翻身從男人的懷抱滾了出來,男人擔心他摔了,于是就連忙抱住他,把他放到了地上。
剛剛被放到了地上的蘇無罔立刻起身,朝着外面走去。那男人就這樣看着他,目送着他離去。
“我會找到你的。”
男人不知道該說什麼,今天是自己來到這裡最開心的一天,蘇無罔是夢幻的,是渴望,是愛,将會是自己成為欲神最為重要的助力。
蘇無罔無視了他的告白,畢竟自己隻不過是卑微的祭品,筵席上的食物罷了。食物被食客賞識真的會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