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心?那是誰?是哪位神的真名。”
僵屍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态,立刻停止了身上的動作。
“那不是你該知道的,太過好奇可不是好事。”
确實如此,這句話本該是一句金玉良言,假如蘇無罔沒有遇見知神的話。
“你一面要拉我入夥,一面又什麼都不肯說。怎麼?你是覺得我很好騙嗎?”
蘇無罔的語氣強硬了起來,因為他感覺到了,一個熟悉的氣息正在向着這邊靠近。事實上蘇無罔敢獨自來到這裡和他們兩個對峙,主要就是因為夢裡前代知神告訴他會有幫手過來。本來蘇無罔以為自己小談幾句,把幕後操作的人引出來就可以收工了,沒成想幫手居然來的這麼晚,再聊下去蘇無罔怕不是隻能加入對方才能保命了。
“絕非如此,我的确是誠心拉你入夥的,不然也不至于與你說這些了。不過,倒是你,似乎别有所圖啊。”
語風一轉,僵屍立刻朝蘇無罔襲來,将蘇無罔打飛出去,一直撞到牆才停下來。
僵屍一轉頭,示意守屍人立刻離開。
“我……”
“快離開這裡吧,赤厭在老地方等着你,我在這看看他到底還有什麼花招。”
聽了這句話,守屍人看了一眼蘇無罔就離開了,眼裡滿是憐憫。他在為蘇無罔這個年輕的生命即将結束感到惋惜,可是他什麼也做不到,隻能忍着不去看。
“怎麼?噬心蟲?還有力氣嗎?”
蘇無罔說不出話來,隻是低着頭,默默地祈禱着救援能夠快點趕過來。
陌生的氣息越來越近了,僵屍明白,已經沒辦法再收服眼前這個噬心蟲了。
“可惜。噬心蟲,你知道嗎?萬心和我說過,‘噬心蟲是所有欲望的天敵’。我真想看看你到底是怎麼打敗我的。”
“你會看到的。”
蘇無罔從牙縫裡擠出了這句話,眼睛死死瞪着僵屍,不知怎的,僵屍從他的眼裡沒有看出将死之人眼裡的絕望,隻有勝券在握的欣喜,以至于僵屍覺得他嘴角都帶着笑意。
“永别了。”
話音一落,失去頭顱的卻不是蘇無罔,而是僵屍。一柄利刃從僵屍身後劃出,将僵屍的脖子整齊斫斷,頭滾了下來,沒有落到地上,而是落入了一片虛空之中,随即身體傾倒,也落進了一片虛空。蘇無罔這才安心,随後便再也支撐不住,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蘇無罔?蘇無罔?”
恍惚間,蘇無罔覺得有人在叫自己,隻是這個聲音很陌生,不是身邊人的聲音。那聲音一聲比一聲急切,蘇無罔無奈,隻好睜開了眼睛,可是眼前卻不是現實,而是一張巨大的桌子,桌子的兩側都已經坐滿了形形色色的人或是其他的什麼東西,末位還空着。
“蘇無罔,愣着幹什麼?快請坐。”
蘇無罔沒動,他不明白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他也不知道眼前人都是誰,怎麼可能會做意義不明的座位?
“快呀,宴會就要開始了,耽誤了宴會可不好,大家都等着呢。”
宴會?
“什麼宴會?”
“你糊塗了嗎?當然是慶祝萬心成為欲神的宴會了。你真是……”
蘇無罔慢慢地走向座位,他不斷地打量着宴會桌上的人,主位的人看起來不像是自己曾在夢中見過的欲望之神萬心,不過倒也不是沒可能,畢竟對于神來說改變一下外貌還是輕而易舉的。
蘇無罔慢慢踱到留給自己的座位前,雖然很慢但是大家都沒表現出不耐煩,反而都是又說有笑,似乎完全不在乎宴會是否進行,也不在乎這裡有沒有蘇無罔。
視線再一次掃視宴會桌上的衆人,蘇無罔突然發現主位旁邊的一個人很像是那個僵屍,他此時不像是自己見到時的那樣,鐵青的一張臉,此時的他很英俊,看起來就像是一位少年英雄,意氣風發,此刻也是和周圍的人又說有笑。
蘇無罔站在座位上,還在看着宴會桌上的衆人,卻沒想到被一雙手按在了座位上。轉眼間,宴會裡的所以人都消失了,桌子上的食物也全部腐爛變質,如同一位英雄隕落一樣,所謂改變都不過是轉眼之間。
蘇無罔擡起頭,卻發現,此時坐在主位上的正是自己。
“這不是我。”
幻夢如煙塵般消散,再度睜開眼,已經白天了,在床前看着自己的是同伴們,蘇無罔松了一口氣。一扭頭,另一邊站着一個陌生人,他面帶焦急的看着自己,一副好像是有什麼話要說,可又不是很敢說的樣子。
蘇無罔張了張嘴,這不動還不要緊,一動起來渾身疼,僵屍那一下絕對是奔着要他命去的,隻不過被蘇無罔感知到了出招的擡手,躲開了要害。
“要喝水嗎?”
楚瑗坐下一個離自己最近的位置,看的出來自己昏迷的時候應該是她在照顧自己。蘇無罔想搖搖頭表示拒絕,可是脖子很疼動不了,隻能嘗試眼神交流,可惜楚瑗是完全看不明白。
“看來你們出了一些問題,把這邊交給我吧,你們去忙你們的。”
從屋外走進來一個男人,令蘇無罔心裡一驚,雖然前代知神提前告訴了他會有幫手過來,可蘇無罔萬萬沒有想到,所謂的幫手居然是直接之前見過的人。來人正是先前帶着知神來到初月山的兩人中的一個,也就是被稱作四聖靈的某人。
話是這麼說,可是屋子裡的人誰也沒有動,他們怎麼可能把重傷的蘇無罔和一群陌生人留在屋子裡,蘇無罔無奈,隻能眼神示意他們離開,幾人見蘇無罔是這樣的态度,而且他們救了蘇無罔,也就都出去了。
“你們也出去吧。”
屋裡剩餘的人倒是都很聽話,隻說了聲“是,父親”就出去了,沒做過多的停留。
“你怎麼會在這裡?你現在應該在前往月華谷的路上才對。”
那人手裡靈光一現,蘇無罔隻覺得腦内清明無比
“我不想去月華谷。”
蘇無罔沒有張嘴,聲音卻傳了出來,從那人的手裡。
“這是怎麼回事?”
“這個術法可以把你心裡想說的話轉化為語言傳達出來,它來自于智慧之神。順便自我介紹一下,我的名字是禦臨,你就稱呼我的名字就好。”
“四聖靈之一的禦臨。”
“是我。”
蘇無罔一驚,剛才那句話不過是自己下意識想到的,沒想到居然變成語言說了出去。
“多謝您搭救,要不是您我就死在那個僵屍的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