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無罔叫楚瑗不要在廚房裡幹活了,他實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了,楚瑗應該多去想想接下來要怎麼在隊伍裡發揮作用,這些瑣碎小事村老明明已經安排人來做了,再去做這種事情又有什麼意義。
這邊楚瑗剛一離開,銘風就湊了上來,蘇無罔見他像是有什麼話要對自己說,就示意他來引路,去找一個方便說話的地方。銘風見到了蘇無罔的示意,福至心靈,左手拍了一下蘇無罔的肩膀,恍惚間,兩人竟進入了一個陌生的空間。
“怎麼樣?這可是我最得意的術法了,哪怕是父親也不知道這裡,自然也絕無可能入侵這裡。”
連禦臨那樣的強者都無法入侵的空間,而且進來隻需要一瞬間,這樣的術法的确可以被稱作神乎其技了。
“真神奇。”
這方空間不僅異常堅固,而且精美程度也是非比尋常的。蘇無罔和銘風此時處在一座小島上的小屋裡,屋内沒有雕梁畫棟,而是一派清新自然,淡淡的花香和木香飄在屋内,還沒等品出花和木的品類,屋内的氣息又被一陣海風打碎,全都變成了海風鹹鹹的氣息。順着海風吹進的方向,窗外竟是一片一望無際的大海,平靜的風浪拍打着岸邊的礁石,把蘇無罔的心緒喚了回來,讓他開始琢磨起這方天地究竟有多大了。
“喜歡這裡嗎?”
銘風此時就坐在蘇無罔的對面,一臉得意地看着他。
“怎麼會不喜歡?這方天地,隻怕是連神明見了都要羨慕。”
“别開玩笑了,雖然這是我認真經營過的天地,但是和神明的神國一比還是猶如螢火比于皓月。我曾經去過月華谷,見到了曾經的月神神國。初次時不覺神迷,随後又怅然若失,而現在也已經釋然了,隻是對那裡的景色久久不能忘懷而已。”
月神的神國嗎?蘇無罔未曾見過。他隻是想起了紅月境,那陰森扭曲的邪惡秘境,很難讓人把它和所謂“神國”聯系起來。
“聽你這麼一說,我有些後悔沒去月華谷看看了。”
銘風聽了蘇無罔的話,低頭笑出了聲。
“月華谷名滿天下,而你去那裡居然隻為了觀風景,這話要是讓裡面那群老家夥聽見了怕不是要氣炸了。”
“人各有所好罷了,你隻與我說了月華谷的風景,那你是不是也看重風景大過月華谷的資源?”
“你我如何比得?我……”
“你我如何比不得?不過是人罷了。”
這一句話倒是問的銘風啞口無言。也是,自己與眼前可憐的人兒又有什麼不同呢?不過是人罷了,哪怕自己已經成為半神卻連自由都得不到,哪裡比得上他可以肆意地遨遊在這天地間,與灰海之子為友,甚至可以與父親平等的交談。
這一個關節想通,銘風竟開始有些羨慕蘇無罔,也羨慕銘海,羨慕從小到大他總是能搶先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是我冒昧了。”
銘風起身施禮,蘇無罔不明白他這是要幹什麼,立刻起身阻止他。
“好了,銘海已經在催我了,咱們出去吧。”
完全搞不懂銘風這次叫自己來的意義,這次談話就已經結束了。蘇無罔不明不白地被抓到了異空間,又不明不白地被放了回來。剛一回到房間,就看到銘海在看着自己,像是要說些什麼,不過等到蘇無罔看向銘海的時候,銘海又轉頭看向了銘風。
這下子蘇無罔就明白了到底是什麼意思,不過蘇無罔也不懂到底為什麼會這樣,難不成自己真的有什麼萬人迷的祝福或是詛咒嗎?無咎也是銘海也是,明明都是活了蠻久的修行者,在見到自己後居然都淪陷了,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看了屋裡的氣氛,銘風倒也識趣,沒說什麼就離開了。知道銘海有話要說,蘇無罔自是動也沒動,隻等着銘海開口,可是銘海卻是未曾開口,隻是坐在那裡,不曾張過一次口。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蘇無罔不覺間竟開始享受起這樣的時光來。銘海不敢看蘇無罔,蘇無罔倒是可以大大方方地看銘海:頭發打理的不是很仔細,并未帶冠,隻是用條布随意束了起來,甚至還有零碎地幾绺落在了外面。面白如玉,不染塵埃,明明什麼都沒看,但是不知怎地,竟也表現出一抹愁容來。衣領口貼在胸口,兩個袖子也是剛好裝下這兩條修長的手臂,不顯一絲臃腫。銘海的這件衣服真是蘇無罔穿越以來見過的最合身的衣服了,以至于一件不知是什麼材質的衣服竟讓銘海穿出了西服的感覺。
還未來的及看銘海的褲子,這時外面有人敲門。
“大哥,父親要回來了。”
銘海聽了這句話,看了一眼蘇無罔,蘇無罔此時有些理解他的哀怨憂愁了,不過要想進一步理清他們的關系,隻怕從銘海這裡下手是最慢的,勢必要看看禦臨的意思了。
“那今天就到這裡吧。”
蘇無罔搖了搖頭,他走向外面,随後又一回頭,招呼銘海:“不打算和我一起去迎接一下你的父親嗎?”
銘海這才擡頭,看着蘇無罔,喉嚨蠕動了幾下,卻也沒能找到“禮”上的缺陷,那就是可以答應了。銘風卻如同恍然大悟一般,他看着蘇無罔,眼中充斥着不可思議,不一會兒又有些懊惱,不過此時也隻能跟在銘海後面了。
禦臨果然在銘風預測的時間點回來了,他的孩子們都在路邊迎接,排場倒是很大,令蘇無罔一時有些不适。不過萬幸蘇無罔不必待在路的兩邊迎接了,他可以站在路上迎接,背後站着銘海和銘風。
看着他們三人,倒是讓禦臨有些驚訝,不過很快禦臨就又想明白了,他現在隻是好奇在這短短的幾天之内蘇無罔究竟能做到什麼程度,他究竟能從自己這裡買到什麼。
“看起來你的身體恢複的不錯。”
“多虧了你的藥。咱們進來聊吧,我有些事要和你說。”
蘇無罔把禦臨讓進了屋裡,屋外的衆人十分高興,在禦臨進屋之後就可以解散了,心裡默默地感謝着蘇無罔。銘海和銘風互相看了一眼,一人去了屋外候着,另一人則去見了灰栎。
進了屋裡,禦臨還是一如既往地開門見山:“你想說什麼?”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喝過紅月境裡的酒嗎?”
“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