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蠹蟲”一側身,示意知神可以走了,知神也沒多廢話,畢竟耽擱的越久欲神越有可能複活,徑直前往了池羽城,隻留下“蠹蟲”和“災星”四目相對。
……
江轍的實力比起灰栎還是差的太多了,哪怕有着望月供給的情緒力量,江轍也絲毫不能占據上風,他知道在這樣下去自己隻能是落敗,可是自己不能敗,自己還有願望還沒完成,必須要赢得屬于自己的一切才行。
“灰海之子,你一定要與我為敵嗎?我還是希望你能聽聽我的話,再來決定要不要趟這趟渾水。”
“時間不多了,我不想聽你的廢話。”
“你殺了我也不能改變什麼,我隻是這個計劃裡最微不足道的一環,更何況該死的根本就不是我,而是池羽人。”
“池羽人?”
灰栎此時終于明白了為什麼守衛皇城的神羽軍裡會突然出現像江轍這樣有威望的叛徒,他不是背叛者或是野心家,而是一個複仇者。
“我可不是池羽人,我是近雲人,池羽王曾經屠殺過我的族人,我現在隻是像讓他們血債血償而已,同為族人被殺的漂泊者,你一定能理解我的想法吧。”
這下子灰栎又明白了為什麼血月教會的上一個目标是雲州,因為雲州是原近雲國的國都,血月教會能夠那麼快的獻祭了雲州城裡的人,可能是利用了近雲人留下來的法陣,甚至是池羽人留下來的法陣。
江轍明白自己的策略奏效了,灰栎沒有像他表現出來的那樣咄咄逼人,而是在原地沉吟思考。江轍還在想着要不要試着把灰栎拉到自己這邊來,一柄長劍貫穿了他的心髒,随後那柄長劍一個個劃開驚恐士兵的喉嚨,沒過多久,站着的人就隻剩下灰栎和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季日升。
“你們父子還真是疑點重重呀。”
“他不是我父親,不想死在我劍下的話就閉嘴。”
灰栎照做了,他還是感謝季日升的,畢竟灰栎意識到自己并沒有辦法殺死江轍,最有資格殺死他的隻有季日升和蘇無罔。
“這樣這裡就都結束了,要去找蘇無罔他們了。”
“我和你一起過去。”
“怎麼?”
“我勸你還是不要多想,現在我也沒有可以去的地方,城門已經被血月教會的人封鎖了。”
灰栎才不會信了他的這句鬼話,以他剛才斬殺江轍的實力,出個城肯定不是問題。灰栎知道他是回來找蘇無罔的,不過此時灰栎也猶豫了,到底應不應該讓他見到蘇無罔,灰栎隐隐能察覺到季日升那隐藏起來的惡意,他和蘇無罔一樣善于隐藏情緒,不過還是太年輕了。
“走吧,我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要立刻找到他們才行。”
“小東西,灰小子說的對,這裡可是要發生一件大事了,隻有傻子會再回到這裡。”
“閉嘴,老東西,我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他,這次必須殺了他,沒人能阻止我複仇。”
……
“父皇!”
此時宮裡亂做一團,楚瑾瑜來到後殿也是廢了好大的力氣。
“瑜兒,你回來了。我就知道你會回來的,不愧是我家的棟梁。”
聽到父親的誇贊,楚瑾瑜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父皇,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我趕緊帶你們和母後出城。”
“那不是要緊的事,我在這裡就是等你回來。”
“等我回來?”
“沒錯,你将會是繼先祖之後第二個接受神明指引的人,去吧,女神選擇了你。”
楚瑾瑜發現自己的父親眼睛裡透着極度的狂熱,幾近癫狂,宮裡的其他人也是如此,他們仿佛不知疲倦般,向着同樣癫狂的血月教會發起決死的沖鋒。
“父親?”
“沒時間了,瑜兒,女神在等着你。”
楚瑾瑜被老皇帝推着走進了一個隐蔽的小房間,楚瑾瑜這時才發現自己的父親此時竟是如此的衰老虛弱,自己竟感覺不到他的力氣。
随着兩人的深入,楚瑾瑜也明白了前面等着自己的是什麼。
老皇帝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隻剩下楚瑾瑜一個人慢慢地向前走,直到面前出現了池塘,池塘的中間站着一位女神。
“你來了。”
“你就是守護這個國家的女神嗎?”
“正是如此,現在接受我的賜福,與我結為夫妻,你就是這個國家的王。”
“你的力量能保護這個國家嗎?哪怕是神的力量?”
“哪怕是神的力量。”
池中女神遞出一個由柳枝編成的冠,楚瑾瑜接受了它,潔白的盔甲覆蓋在他的身上,現在的他是神的丈夫,是自然之靈的寵兒。
……
“憐音,為什麼要欺騙我。”
“我并沒有拒絕的權力。”
“開始了。”
此時,聲音宛如洪水般倒灌進池羽城,随後升到空中,染紅了月。
霎時間,所有人的眼前隻剩下紅色。在這紅色中,蘇無罔看見了正在朝着自己這邊趕來的灰栎,看見了正在指揮包圍皇宮的楚瑾瑜,看見了痛苦倒地的楚瑗,看見了直至死前一瞬還在奮力組織神羽軍對抗血月教會的守營士兵……
随後,紅色的後面走來了一個人,那人竟也是紅色的,纖細的手掌輕撫着蘇無罔的頭。
“終于與你相見了,吾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