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拖延時間，我要是說在災星身上，災星已經走了，他肯定會直接殺了我。拖到隊長你來，隊長肯定有辦法。”

“别吹捧我了，這次多虧了他。”

一邊一直沒說話的年輕人見提到了自己，才先做了自我介紹。

“我叫武君羨，以後就是一起旅行的夥伴了，我怎麼能見死不救呢？”

至于武君羨是怎麼出現在後面的，原來是黑墟城主擄走蘇無罔時他就已經看見了，當初蘇無罔在宴會上睡覺的時候他也曾經來拜訪過，見過蘇無罔的樣子，當下就決定要出手相助，看到外面的守衛就沒有選擇硬闖，而是繞了一點彎路，正好正面有灰栎的壓制把所有的守衛都吸引了過去，他又在後面看到了城主夫人，這才有挾持城主夫人換回蘇無罔。

這次會遭遇這樣的危險也怪蘇無罔和災星不夠謹慎，災星暴露了自己要離開的事，等到早上仆人向黑墟城主報告了閣樓下面發現紙條的事，黑墟城主立刻趕過去查看弟弟的情況，卻被弟弟趁機殺害，有了欲神提供的秘法，可以完美的僞裝成一個人，甚至是獲得他比較清晰的記憶，這才讓“假黑墟城主”有機會調動守衛，準備奪回黑鐵憑信。

就在災星說完自己馬上要離開之後，“假黑墟城主”就已經定下了這個計劃，他不能對蘇無罔透露黑鐵軍團的消息，因為他其實并不想殺了蘇無罔，他能看出來蘇無罔和欲神的關系絕對不一般，倘若真是殺了蘇無罔，哪怕自己背後有神廷的背景也活不下去，一件可以收回的物件最為适合暫時打發走他們。計劃的不錯，可還是心太急了，忘了告訴城主夫人不要出門了，結果被武君羨抓住了弱點，最後隻能無奈把他們都驅逐出去，避免蘇無罔多說些什麼，造成更大的損失。

“這次沒事真是萬幸，以後不許這麼幹了。”

灰栎聽完全部解釋後覺得蘇無罔這次遭到劫持也算是咎由自取。雖然城主夫人曾經羞辱于他，但是城主這次也是熱情招待了他們。深夜離開客房是有做賊的嫌疑；得知主人有危險不趕快去告知是不忠，用把柄勒索主人家的财務是不義；做完這一切後沒有立刻把事情告知給大家，防止主人家的報複，是不智。

蘇無罔也知道自己這次是沒死屬實是運氣好，這種行為還是災星做比較合适，自己還是乖乖跟着隊長走比較好。

不過轉念又一想，災星……蘇無罔突然意識到自家哥哥的名字不是白取的，他是真的能給人帶來災禍。

“現在的問題在于要去哪，這次離開的太匆忙了，之前都沒有想過。”

“去處不難考慮，畢竟現在這個日子，馬上要有一個大節日了。”

之前蘇無罔見過的那個身上穿着爛布條的男人緩緩開口。

“你是說長天慶？”

“正是。”

長天慶是神廷神君的生日，被神廷庇護的各個國家都會把它當做是一個盛大的節日來過。在那時所有交戰的國家必須停戰，國都也會給所有人開放，士兵們可以久違地休息一段時間，回家探親。皇宮也會讓裡面的宮女媵人回家過節，皇子皇女也可以走出宮門，和庶民百姓同樂。這是神君的仁慈，賜予天下人幾日的和平。

“原本這附近的兩個商賈聚集之地之一的池羽城被毀了，那麼這個長天慶這附近的商賈隻能去另外一個地方——明煌城了。”

“明煌城，他們也過長天慶嗎？我記得那是晝神的領地來着。”

“确實。明煌城曾經是太陽神的國都，在太陽神被夜神殺死之後，那裡就成了晝神的領地。不過晝神不限制自己的子民過各種節日。況且長天慶這種大型節日周圍都過，明煌城也不願意放棄這種賺錢的好機會。”

“那還真是奇怪，既然要過神廷的節日，那為什麼不加入神廷。我記得晝神不是神盟的成員來着。”

“的确不是，不過晝神也不可能加入神廷的，祂和神盟關系密切，或者說是和欲神關系密切。”

又是欲神。

“怎麼回事？”

看到大家都來了興緻，男人覺得有些奇怪，他還以為這是大家都知道的常識，況且為什麼他們會對欲神這麼感興趣，是因為見過嗎？

“據說欲神在剛剛成神的時候，十分傲慢，祂覺得神其實隻是祂手裡的玩物罷了。在祂得知了信仰神的存在後，決定創造一個信仰神出來。于是祂施展神力改變了一整個國家的人的欲望，讓他們渴求無止境的光明，那個國家的人便開始信仰光。随後不知道過了多久，晝神就誕生了。”

“創造神明嗎……”

灰栎陷入了思考。作為神子，他一直在考慮神究竟是什麼樣的。在這一路上也見到過不少神廷的神了，灰栎覺得祂們與凡界的官吏并沒有太多不同，總是一副急匆匆的樣子，做着神廷派發的工作，享受着下界凡人的供奉。

直到他見到了欲神和知神，他才真正的開始理解神。無論是欲神還是與之敵對的知神，都是那樣的傲慢，直至死亡也自視高人一等，還在給信徒傳播神谕；随意決定人的存亡，為了複仇百萬人也會被随手清理。

“這個故事也不能當真，欲神其實否認了自己創造了知神。而且關于晝神的誕生本來就還有其他的說法。”

“還有什麼說法？”

“另一個說法就是因為夜神。夜神已經存在了不知道多久了，在神廷創立之前，夜神的信仰也傳播的很廣，信仰祂的人很多。因為這個世界有白晝和黑夜兩個階段，可是當時世上隻有夜神，于是就有信徒在夜神像的邊上對稱擺上了晝神像，還給祂們兩個編出了相應的傳奇，稱祂們為夫妻。随着夜神信仰的傳播，慢慢的晝神便誕生了。”

“随意給神安排個伴侶，這不會觸怒神嗎？”

季日升不能理解對那群信徒的想法，這種行為在他看來簡直就是對神的亵渎。就算是凡人，被人随意編排绯聞，也會生氣吧。

“這種事情就看神的想法了。神像的制作基本上是沒有定規的，通常來講隻要确定好幾個要注意的點，例如身上一些标志性的配飾或是法寶，其餘的就可以自由發揮了。例如神廷的醫神是男性，可是祂的神像常常會塑造成雙性，直到現在反而是雙性這個點變成了醫神的特征。”

“那這個故事你覺得是真是假？”

“現在晝神像和夜神像總是被供奉在一個廟裡，民間也廣泛地流傳着晝神是夫、夜神是妻的說法，甚至有些地方還會去晝夜廟求姻緣。可是祂們兩個神都是男性，夜神從來都不存在女身的說法，凡界通常來說是男女結為夫妻。我是傾向于若是凡界塑造晝神，應該會把祂塑造成女性才對。這個故事可能也不是真的。”

“還有其他的說法嗎？”

“還有一些，例如是被夜神殺死的太陽神轉化為了信仰神，由太陽神變成了晝神。還有就是晝神是對神君信仰的一種異化，之前一些未歸化神廷的國家裡人信仰着想象出來的神君，因為差距過大變成了晝神。這些都太假了，現在都隻能當做笑話來聽。”

其他幾個人津津有味地聽着故事，楚瑗剛打算開口問些問題，這才發現自己居然不知道男人的名字。

“嗯……，我們該怎麼稱呼您呢？”

男人也是這時才意識到自己居然沒有介紹自己，怪不得先去看他們有幾個人想說話又不好意思開口。

“哦，忘了忘了。在下韻良，沒什麼本事，隻是懂得些風俗典故，以後請多指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