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人若真的無情還是人嗎?她最終隻能騙騙自己,因果纏身,便沾業障,隻能于紅蓮業火中,慢慢解脫。
連翹看似憑一己之力布置整個楚州棋盤,甚至染手大昭國未來走向,但她實際做了什麼?
她不過是用筆在大昭的胸膛上點了點,讓衆人将目光投向這顆“心髒”,血液自己知道該往哪流才能更健康。
決定大昭是否長壽的并不是這支筆,哪怕她說的天花亂墜,最終做決定的是大腦,運行的是五髒六腑,四肢自會知道自己是否充滿力量。
“這大概就是她之前說要送我的‘禮物’吧。”百裡謹輕笑。
靖樂夫夫表示,不是很懂你們的情趣。
百裡謹便将自己之前生氣,頻頻送禮破壞連翹計劃,導緻她也生氣了,說要回贈自己一份大禮的事說了。
隻是之後就碰上百裡靖下兩份聖旨,他還以為連翹的計劃擱置了,原來她一直走在自己的道路上,從未止步。
“大昭國的确需要一次盛會。”百裡靖說道。
戰争停止隻是個開始,大昭國建國幾個月一直動蕩不安,不止百姓在觀望這個新的國家是否能夠立住,世家貴族,朝廷百官也都在觀望這個即将來臨的新朝新代是“盛世”,還是又一個“亂世”的前奏。
百裡兄弟也是第一次做皇帝,還是大一統的皇帝,盛世什麼樣他們不知道,也做好了随時再來一次亂世的準備。
而連翹不同,她大概是唯一一個堅信大一統後盛世能夠來臨的人,并把這種堅定的信念傳遞給她身邊的人,引導并強迫他們快速行動起來。
“京城雖然有從早逛到晚逛不完的街,卻也沒有買不完東西,不夠花的錢。”裴樂感慨,除了囊中羞澀外,因為花樣太多而錢不夠花該是個什麼滋味,他們也不知道。
“若是真能彙集各州特色,也許真能讓人流連忘返,樂不思蜀。”百裡靖拉過裴樂的手,“到時候,我們再出去逛逛,這次可以好好逛,慢慢逛。”
“隻是兩個月時間怕是遠遠不夠。”裴樂與百裡靖相視一笑,又有些遺憾。
“沒事,我們以後有很多時間,大昭會越來越好的,”說到這個百裡靖轉頭,“小謹别忘了你答應過……人呢?”
禦書房内隻剩下靖樂夫夫,百裡謹早不知去向。
回到王府,他再次掏出季明的來信細看,楚州離快馬加鞭也要幾日路程,還是太遠了,但他無法久居楚州,連翹短時間内也不會來京城。
這個小姑娘是否會如自己思念她那般的想念自己?他越是想念,越是覺得奢求。
千腸百轉落在紙上寫不出一個字,他的眼中總是浮現離别前連翹那暗含千言萬語的目光,和她那日難得吐露的心聲。
紙短情長。
他們兩人都是内斂的性子,往往不用多說什麼,就能明白對方的心意,在一起時隻覺默契,分别時卻覺難耐。
似有千言萬語,卻又無一句能表達萬一。
既然小姑娘想玩,就讓她玩的開心,新的大昭國本就是一個巨大玩具,充滿了無限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