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翹來京城後遲遲未歸,日子拖過一日,後有一日,連翹讓清将娘子軍化整為零,随着楚州的商隊、镖師出行各州,見機行事。
一開始清還不明白如此用意,指令如此模糊如何執行,直到這幾日,謠言喧嚣,人心浮動。
楚州那些土匪(劃掉)熟練的掏出麻袋,以“德”服人,以真相(大概,反正連本人都沒聽過)對抗真相(魏國公府傳出的,看上去像真的,畢竟連翹面上參與極深),廣為擴散後,連三歲小孩都能說出連翹的大概事迹,就是可能有一二三四點出入,和魏國公府想要的效果有五六七八點差别。
甚至有那機靈的掌櫃高價買了楚州精制原版的《百裡皇帝和皇後二三事》《連翹姑縣紀實》,聽上去很正經,其實一點不正經,甚至經不起考據的話本,說書的那麼一講,生意不要太火爆。
娘子軍則負責在其中牽線,引導,找出混在人群中散發謠言的探子,配合官府點對點的解決,這上面她們可是專業的,再經過姑縣那麼一熏陶,僞裝成商戶家的小娘子,往人群裡那麼一鑽,姑縣的八婆都得甘拜下風。
你要說百裡靖娶了男後,百裡謹為了連翹大肆查殺官員,或是皇家如何自相殘殺,看着人心惶惶不像話,但實際對百姓有什麼影響呢?上面的人換了一茬又一茬,他們也都不認識。
但這幾個月查明受到燕王案和燕國美人案的受害者不知凡幾,救回的男女不知凡幾,判處的貪官污吏、地方蛇鼠不知凡幾,還有其他各種政策的受惠者,這些都是實打實的,單就楚州就不知多少百姓為百裡兄弟立了長生牌位。
随着楚州商路的打通,一天一個變化,跟着吃香喝辣的楚州百姓心中,連翹就是楚州飛出去的金鳳凰,更别說連翹燕國皇室血脈一被爆出,在楚州人心中,更添一種血脈中的親近感,天然的歸屬感,若說連翹是禍亂朝廷的幕後黑手,他們巴不得這樣的黑手多些。
但除了那些人雲亦雲的傻子,每天的吃瓜的百姓,還是有不少被害的家破人亡的受害者們在煽動下憎恨着連翹。
那些隻能看着自家孩子死去,甚至屍骨無存的人們,那些有着同樣遭遇再也無法正常生活的受害者們,看到連翹擁有如今地位,他們的恨意有了寄托,魏國公府百年世家太過遙遠,他們連恨都不敢,隻能恨連翹,甯願相信她就是踩着那些受害者的屍體,吃肉喝血爬上如今地位的。
好壞的傳言如同東風壓倒西風,每日醒來都是風雲變幻,到後來百姓們已經有點吃不動瓜了,男皇後也好,女皇後也好,連翹是好是壞都好,在不碰觸自身利益的情況下都是虛的,隻有魏國公府大廈将傾是實打實的。
與其說這次謠言是魏國公府臨死前的反撲,不如說百裡兄弟打算趁此機會将隐患一舉鏟除,此次過後,裴樂和連翹的身份再也無人能說嘴了。
魏國公府看似鬧的厲害,卻底氣不足,當百裡兄弟達到想要的目的後,将查了幾個月的陳氏夫婦一案公開,昭禾之戰内幕曝光,天下嘩然,此前的各種謠言對比下都顯得不太重要了。
用新聞覆蓋舊聞,算是被他們玩了個明白。
禾州和楚州自不必說,謹王所率謹軍可不隻是老大昭人了,籍貫遍布各州,還不包括各州抽調的精銳,昭禾之戰堪稱大昭建國史上最深刻的傷痕之一。
禾州本可以以最小的損失并入大昭的,現在卻為何三年了還難以融入大昭國,此戰就是最重要的原因之一,當年禾國戰敗,那群戰俘,如今的禾州軍如何處置,大殿上起碼吵了三天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