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英是看出屋裡人越來越多,怕兩個人在屋裡待的不自在,才找了個理由把兩人叫出來,不然馮英也不會安排客人去買東西。
“小臨呢?”外面人來人往,王書譯卻沒看到時不時往屋裡張望的範臨。
“他被你四叔叫去拉桌子了,車沒位置了,就沒叫你。”
黃狗不知何時被換了地方,在裝雜物的小房間繼續盡職盡責,順着幾層台階下去,堆滿積雪的菜地,多了鮮紅和腳印踩踏的顔色。
範強在和村裡的中年人在收拾着自家的豬,王書譯沒有過多停留,怕何承見不慣這樣的場景。
拉着何承來到院門口,之前在摘菜的人已經去了其它地方切菜,路旁被各種車輛占據,何承的suv前後左右也停了車。
“承哥,要不要做我的副駕?”王書譯研究了下那被封印的車,在确認要牽扯太多人之後,放棄解除封印,選擇了更容易的交通方式。
“要。”果然,何承是最容易搞定的人,也不管他要做什麼,就笑眯眯的點頭。
“走吧,陪我取車。”
一聲令下,王書譯就帶着何承去了裝雜物的小平房,老舊落灰的自行車,在大黃狗的狂吠中強行拖出,又在馮英不解中,得到了打氣筒的支援。
破抹布擦去浮灰,王書譯邁着大長腿,率先騎上車座,帥氣的像等女同學放學的校草。
而留給何承的,就是屬于女同學的位置…
“承哥,快上我的副駕駛。”王書譯一條腿撐着自行車,眼眸則扭頭回望着何承,笑意盈盈的等着何承的反應。
冬日的風吹着微笑的臉龐,那眼睛似融入了春風,讓人無法拒絕的靠近。
破舊的自行車多了另一人的重量,腰間也多了被人環抱的力度。
高大的人,将自己安置在那一小塊空間,前行的人,也心甘情願的帶着那份重量前進,将冷風隔絕在自己身前…
拖着一個人的重量在雪地騎行,車轱辘從路左邊晃晃悠悠挪到路右邊,又在路旁沒化的雪堆留下一道道印記。
“承哥别怕,我車技穩的很,你抱那麼緊,我癢癢。”腰間的力度越來越緊,單手環抱,已經變成雙手扶腰的掌控,王書譯卻仍自信的掰着腰上的手。
隻是身後的人卻對這份自信置若罔聞,依舊扣緊那腰身:“剛不是有一個小賣部麼?為什麼不停?”
“那小賣部早不賣東西了,就是留着過年給大家打個牌聊個天,買東西得去村小學那買。”
對村子裡的事了然于心,不需要回望,王書譯就知道何承問的是什麼地方。
路口的小賣部,是一對老夫妻經營,當年王書譯跟着馮英範強第一次來範臨奶奶家時,他們才五十多歲。
那會小賣部經營的紅紅火火,王書譯還拿了壓歲錢給範臨買摔炮和蝦條。
如今許多年過去,挺大的小賣鋪,一半被老夫妻的兒子改了車庫,隻剩一個房間留着念想,平常賣點油鹽醬醋,算是個念想。
“對了,那小學就是我的小學。”遇到上坡,王書譯微微往前傾身,但老車提不上速度,并不耽誤閑聊。
“你和範臨一個小學嗎?”學校招生的範圍很廣,範臨奶奶住在附近,何承自然會有這樣的聯想。
“嗯,我們倆是一個小學,我們這片基本上都是這個小學。”王書譯說着,又突然想起什麼:“承哥,要去我的小學看看麼?”
“可以麼?”
“可以啊,就是這幾年孩子少了,我們小學已經不用了,不知道還能不能進去了,我們可以先去看看,進不去再說。”
“好啊。”
“承哥,你可比小臨沉多了,我帶他上學的時候可沒這麼沉。”
“你帶他上學的時候,他多大?”
“不到十歲吧。”
“王書譯,你對我的要求是不是太苛刻了?”
“對不起承哥,是我莽撞了…”
“不行,你已經傷害到我了,得賠我。”
“别撓我,我賠,我賠,要不我給你買糖吃?”
斷斷續續的閑聊被微風刮向遠處,破舊的車輛帶着全新的人,奔向曾經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