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哥,你是不是不會發音?出~溜滑~”
“出…溜…滑…”
秋千還在搖晃,并肩而行的人已經遠離…
少有人踏足的鄉間小路,在冬日的午後迎來了新的腳步,路旁的蘆葦一人一根,似在替人探着前路,也是王書譯口裡故事的道具。
“我們這的粽子就是用蘆葦葉包的,我記得小時候,還有人因為搶蘆葦葉吵架的…”
“上面大壩一直往北走,有一個水房,那也有一大片蘆葦,長得特别好,但沒人敢去,據說是有蛇。
有一年,我媽來幫我奶包粽子的時候生病了,就讓我和範臨幫忙去摘粽葉。”
“你和範臨去水房那了?”
“嗯,不過我聽說有蛇,找了兩根木棍去,一句心驚膽戰的,結果到那什麼都沒發現,就給我媽打了一堆粽葉回來。”
“聽起來怎麼有點失望?”
“可不是失望,我聽人說能撿到蛇皮,我都跟同學打賭了,他說我能撿到的話,他就把新買的四驅車給我玩,他跟我炫耀了可長時間…”
白雪寒風,枯木落葉充斥的小道,沒什麼好玩的,但那細小往事拼湊下的人,卻鮮活有趣,故事一個接一個,直到達到目的地也沒有失去聆聽興緻。
村後的農田旁,有一個不小的水塘,小時候那裡養過蝦蟹,這些年村裡年輕人逐漸變少,那曾經小孩鐘愛的冰場,也變成了野生的水塘。
喜歡撈魚捉蝦的人,弄點魚苗倒進去,一年到頭也不去看幾回,如今倒給何承拍照好地點。
平坦的水塘結冰,将落雪均勻的接納,天空是清澈的蔚藍,地面純淨的雪白,兩者交相呼應,連入鏡的人都帶着脫離世俗的朦胧美感。
“承哥雪拍完了嗎?”不知道何承在拍什麼,一直在等待的王書譯,在何承拍了幾張照片後才開口。
“拍完了。”何承放下手機,向着陽光下的人勾起嘴角。
然而下一刻雪球就落在了自己肩頭。
那雪球不偏不倚躲開了手機,王書譯的臉也寫滿了預謀已久詭計得逞的愉快,何承手機揣進兜裡,追逐戰一觸即發。
雪球一個個在人身上下來,人卻一次次從手邊脫離,追逐的人,最後似無可奈何的舉手表示放棄。
被當做目标的人,才氣喘籲籲的靠近,開始笑眯眯的宣告自己的勝利,然而反其道行之的假動作,在人真正放下戒心靠近時,才真正施展。
黑色身影仿佛野獸般,瞬間将藍色身影壓制在雪地中,雙手完全壓制對方,眼眸強行與對方交彙,呼吸開始交纏體溫也漸漸相融。
“承哥,你這平衡能力也不行啊?怎麼還倒了?”可被壓在身底的人,對壓迫感毫無所覺,還大咧咧的笑着調侃。
“你說我不行?”身體的重量沒有減輕,反而被人壓制的更緊。
“沒有吧,我說過麼?承哥特行!”
“你說說,哪行了?”
“承哥,我脖子進雪了,涼…”
直白的谄媚,沒有起到什麼作用,倒是一句“涼”,讓身上的人松了力道。
筋疲力盡中,恢複自由的兩人也沒了别的動作,王書譯拉着何承在冰面溜了兩圈,确定對方沒什麼天賦後,就拽了些幹稻草坐在了田埂上。
沒了吵鬧,田埂上麻雀又飛了回來,小松鼠也從草堆裡探出頭,王書譯想提醒何承去拍,卻見何承在翻剛拍下的照片,似乎要發朋友圈的樣子。
王書譯沒有打擾何承挑選,隻是捋下稻草上遺留的穗子,自顧自的去引誘起那看起來不太聰明的小松鼠。
那邊,王書譯追着松鼠越跑越遠。
這邊,何承拿着手機,又拍下一張張照片,每一張的主角都是固定的…
“你去北方了?”手裡振動聲,在廣闊天地間并不明顯,隻是王興恰好打擾了拍照,才那麼快被接起。
“嗯,東北有個項目。”電話還在繼續,鏡頭已經恢複了對焦,一心二用讓回複有些心不在焉。
“有項目啊?我還以你出去玩,看你玩的挺開心,還發朋友圈。”
“你有什麼事嗎?”
“什麼叫我有什麼事,催我挂電話?”王興質問聲出口,不過很快又放軟了語氣,開始商量道:“我年後想參加個比賽,想看看你能不能抽空,陪我練練。”
耳機裡,王興還說着比賽,鏡頭内,王書譯同樣也接了電話。
“承哥,小臨說那邊有人吃完飯要走了,可能要挪車,咱們要回去了。”王書譯那通電話很短,也沒意識到何承在打電話,王書譯剛挂了電話,就朝何承喊了一聲。
“何承,你跟那小朋友一起去的?”熟悉的聲音聲讓王興的話題突然終止,王興口吻似在猜測,語氣卻是有了答案後的認真。
“先挂了。”
然而那份認真,并沒有得到同等的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