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臨倒是依舊我行我素,給王書譯擰了毛巾,又接過王書譯手中的綠毛刷子,自顧自的刷起炕。
老太太見狀狠狠瞅了王書譯一眼,仿佛自己不争氣的孫子受了天大的委屈,重點還是心甘情願的,讓她格外窩火。
其實幾個人起來的也不算晚,冬天本來天亮的就晚,王書譯收拾完下地,外面有的人家也才剛燃起炊煙。
倒是他媽已經熱好了飯,正拿着笤帚掃地,起床後一直不見人影的何承,也跟着範強從外面回來,手上還拎着一個渾水桶子。
“能拎動啊?”老太太見何承回來,竟然站在門口主動問了句,對何承态度意外的還不錯。
而何承的目光則落在王書譯身上一瞬。
王書譯沒有聽何承怎麼跟老太太應對,隻是接過範臨遞來調好水溫的漱口杯,轉身去了衛生間。
短短幾分鐘的功夫,等王書譯洗漱完在出來,正在彎腰拍窗上冰花的何承,已經變了模樣。
毛衣還是那個毛衣,隻是身上多了和綠色的老頭棉襖,是範強留在這日常穿的棉襖,寬松肥大倒是适合何承的身型。
就是看着太過于接地氣,讓王書譯忍不住拿出手機拍下那一幕。
從來都是記錄别人的人,不知不覺入了另一個人的鏡,是那人偷拍的太過明目張膽,才引的那人回眸。
“承哥,我有你把柄了。”
“什麼把柄?”
“把柄,當然是不能說的…”
“不行,我得知道。”
争奪玩鬧,從小屋追逐到院裡,一切全入了另一人的眼,又因意想不到的來人戛然而止…
“起來這麼早,吃飯了麼小何?昨天我聽說你愛吃油炸糕,你嘗嘗這家怎麼樣。” 一大早的,姚飛又來,手上還拎着大包小包的早餐,不是那種路邊得小攤,油條包子都是帶着獨立包裝。
王書譯聞言,眼神立時抛到何承臉上,他可不記得何承愛吃什麼油炸糕,愛吃油炸糕的分明是自己。
“謝謝姐夫,我就是随口一說,你還跑一趟。”何承倒是笑的坦然,随手上前接過,明目張膽的就遞給了王書譯。
“客氣什麼,我順路來拿點酸菜,昨天忘了拿。”這借口說的不算巧妙,卻讓送東西行為有了合理解釋。
人情世故的東西,就是這樣,做了卻不放在明面,但也得讓人看出來,甚至姚飛還問了下何承回去的時間。
看樣子是真想在何承回a市前,請人吃一頓。
人心,也是那樣好操控…
按照以前的安排,殺完豬範強他們一家在這住一晚,就會帶着自家得豬肉回去。
但這次殺豬的日子定在二十七号,轉過天的今天,已經入了二十八号。
在他們這,二十九号就是貼對聯封門的日子,各家都已經進入過年的最後時段。
老太太有三個子女,範臨大姑離得近,但平常照顧可以,過年時候都是在婆家。
至于範臨大伯自從結婚,都是在自家過年,初一才會過來,唯有離得最遠的範強,每年都拖家帶口回來陪自家老母親過年。
老太太滿心以為以為這次,他們就能直接住下,結果前一晚,老太太聽說自家兒子孫子還得跑回去一趟,立時就不同意了。
範強孝順,一大早趁着馮英做飯,兩個人就商量了一下,就依着老太太的心,讓你馮英陪王書譯跟何承回去。
他和範臨就先不回去了,等陪老太太過完年再說。
兩個人這安排,也在衆人吃完飯後,告訴了王書譯跟何承。
“我也回去吧,等承哥回去之後我就回來。”結果倒是範臨表達了不同的想法。
“我很快就回去了,你們不用特意為我跑一趟,那樣我真不敢再來了,小臨你也好不容易放假,多陪陪奶奶吧。”
何承善解人意的推拒,目光也看向旁邊的老太太,似是不想讓大家為他無謂的紛争。
老太太很滿意這個答案,馮英也沒能說過何承,最終還是選擇留了下來…
“小何家那情況你也知道,你看看他情況,要是沒什麼要緊的工作,就讓他留下過個年,就你們倆在家,小何也不會覺得不自在。”
不過臨走的時候,馮英還是偷偷叮囑了王書譯一句,她之所以同意不跟回去,也是留了這個心眼。
她也能看出來,何承跟他們相處,到底不如跟自家兒子自在,哪怕是範臨…
“小臨,我跟你哥先走了,明年見。”
關門上車,何承最後鄭重的揮手,仿佛他真的會在不久之後離開這個城市。
而車内,對王書譯說的則是截然不同的話。
“走了,終于把你騙到手了,私奔去…”
“奔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