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那樣親近坦誠的交流,好像有些事話題自然就能出口,那些憋在心裡的不甘,那些分明拼盡全力努力後,卻為何承帶來麻煩的無措和沮喪。
“你是不是因為今天的事愧疚了?”歪着頭詢問,何承眉眼都是對這想法的不贊同。
“嗯…”王書譯垂眼,仍是坦誠:“我不想讓一組長覺得,從你那出來的人,什麼都做不好。”
“我有一個東西給你看。”何承說着,翻弄了一下自己的手機,又把手機遞給王書譯。
何承手機上,是一份聊天記錄,是之前張鵬跟對方的對話,裡面那對夫妻同樣是在胡攪蠻纏,對任何人都是無差别的刁難。
“這不是你的問題。”何承陳述事實,也在安慰。
“我知道,接的時候我就知道,我不怕他們為難,我隻是想不明白,我已經盡力溝通了,也按着他們要求在工期内完成了,為什麼會鬧到公司。”隻是,安慰向來是蒼白。
“書譯,人都是很大膽的,你就沒覺得哪裡奇怪麼?”
何承引導點撥,王書譯想了一下也慢慢明了。
“楊序?”
其實王書譯不是沒有想過,隻是這是公司的大忌諱,真要被捉住,不隻他會受影響,還可能會牽連楚傑,他不覺得他跟楊序有這樣大的矛盾,至于做到這一步。
“你應該能看出來,他不是一個聰明人…”
“需要我幫你解決麼?”給了王書譯思考的時間,片刻後,何承看着場地,提出了解決方案。
“不需要,我自己能處理好。”
何承會這樣問,意味着,他暫時沒有明确的證據,不然也不需要他來解決,公司就不會留下楊序,所以,也沒必要再給何承麻煩。
“這樣你會多承受很多壓力。”何承提醒,又轉頭看着身側人,似乎并不信任:“你不會一直被欺負吧?”
“我不會。”王書譯回望,目光格外堅定。
“那好,我等你的處理結果…”何承微笑回應。
“書譯,那你還生我氣麼?”
“我沒生氣啊?”
“那怎麼發信息都不回,下班也不等我?”
“太忙了,有的時候手機聲音聽不見。”
“那你是把責任推給手機了?你是讓我給你換一個?正好,我準備了。”
“我不是,我沒有,别胡說。”
“來不及了,朋友那出新平闆了,我已經讓他送過來了。”
人是一種很複雜的動物,大多時候連自己都不懂自己,以為因為工作才會失落,但有些事情分明還沒完全解決,心情卻已經好起來了。
隔天坐着何承的車上班,兩人還饒有興緻的在路邊買了倆肉蛋堡,偷偷在小公園吃完,才上的樓。
在設計部聽到關于自己的話題,王書譯也能仿若事不關己繞着那些言語走過。
因為遇到這樣的事,不論大家想法如何,或感同身受的同情,或幸災樂禍的隔岸觀火,但都不約而同的沒敢把自己的工作推給王書譯。
有的人是不好意思,有的人是覺得,王書譯這狀态,再給他們數據弄錯了,實在不值當。
反正除了楊序照常給王書譯安排活,其他人都沒打擾王書譯,一上午,王書譯倒是落得清閑自在。
隻是臨近中午,沈蕊突然說自己搶到了券,要請大家出去吃飯。
打工人的日子過的未必多捉襟見肘,但對于請客這件事,幾個人從來都是哭天搶地竭盡全力的表達自己的不富裕,除了些特殊日子,大家點個披薩都是aa。
而這樣不年不節的情景,突然的請客,再粗心的人,也知道是為了什麼。
心中感動着正要回應,身側一組的男同事也來,對方一隻手插着兜一隻手搭着王書譯工位,瞧着有些混不吝,卻是在此時,難得不避諱王書譯主動上前的人:“走啊,吃午飯去。”
不過,衆人的關心,卻被自上而下的聲音打斷,幾個人擡頭,何承正一臉嚴肅的在樓上呼喚:“王書譯,你上來一趟,有點事要跟你談一下。”
一聲令下,王書譯隻能起身離開,幾個跟王書譯要好的人,見何承表情那麼嚴肅,也不顧什麼楚河漢界,忙拿着面包,來到王書譯工位前。
“你别看老大别的是公事公辦,但這樣的事還是很護犢子的,要是訓你兩句,你也别頂嘴,态度好點認個錯。”沈蕊跟王書譯最要好,也不講究什麼迂回婉轉,直截了當的交代幾句,看起來十分不放心。
“應該沒什麼事吧,你們别擔心,估計就是聊聊。”
王書譯看大家不放心趕忙解釋,但顯然被大家認為他是在逞強。
“就算有什麼事也别上火,人是鐵飯是鋼,先吃點東西墊墊。”國宇把自己珍藏的面包,塞進王書譯手裡,按着腦海裡的猜測安慰。
王書譯握着面包,又在衆人關愛的注視下,最終是沒有辜負,攥着面包走了上去。
然而,辦公室房門換上,一切是跟大家想象中完全不同模樣,
何承襯衫衣袖挽在手臂,桌上是被他擺放整齊的餐盤,蟹黃豆腐、粉蒸排骨、蚝油菜心,王書譯喜歡的龍蝦尾也有一大盒。
何承正彎着腰在沙發前解着扇貝粉絲,看見王書譯進來,直接拎着扇貝送到王書譯嘴邊,還好奇的低頭看了眼面包:“不是說訂餐了,怎麼還帶吃的?”
王書譯見狀把面包放下,叼住扇貝肉,含糊的回應:“給承哥的禮物,很貴的…”
“謝謝你哦,你可真大方。”何承調侃般的笑着,把扇貝殼仔細放在方便的盒子裡,何承用濕巾擦着手,又給王書譯遞了一張:“扇貝好吃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