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a市立足多年的公司,自然會有處理各樣事件的章程,鬧事的中年夫妻,最終以擾亂公司正常運行秩序被帶走,公司沒了熱鬧可看,也逐漸平靜下來。
相關材料整理提交,一切都等待專業人士鑒定的結果,配合審查的王書譯回來也沒有得到冷眼,朋友還特意安慰幾句。
但表面平靜之下,内裡仍是砰訇翻騰,種種事情仿佛巨浪,讓沉寂在淤泥湧出,昏沉的令人沮喪…
在意太多,顧慮的太多,肩頭承擔的太多,想要做好一切給自己個交代,證明選擇沒有錯,對得起自己的努力。
想要盡善盡美,不給何承添任何麻煩,不想給那些針對何承人機會,兩個月哪怕再累,他仍願意接受,施工時對方再刁難,他都沒有說半點難聽的話。
然而,最後還是鬧成了這樣,影響了設計部的形象,也讓何承難做。
這種時候,王書譯甚至會懷疑自己,是不是真如楚傑所說自己的能力有問題,也許這些事情,放在别人身上就能輕易解決。
沮喪灰心不甘委屈,身旁有意無意探究指點的表情,多種情緒與情景交織傾軋,讓人很想逃避很想遠離。
隻是,那卻是不負責任的行為…
不知何時,或者說沒有留意,辦公室已經被外的建築已經要被黑暗籠罩,天際紅雲被絲絲縷縷黑色侵占,指尖的工作,還停擺在原處。
瞳仁的暖色轉換成辦公室的冷硬燈光,擡眸望去,二樓的會議還未結束。
王書譯不知道,何承開的緊急會議是不是有别的事,隻知道,為了處理他的事,何承午飯沒吃,一直工作到現在…
心裡有事,時間都過的分外漫長,加班時總覺得時間不夠用,轉眼就入後半夜,可此時的等待,是少有變化的時間。
六點到八點,設計師陸陸續續下班,二樓也終于傳來響動。
設計部、施工部、業務部,法務組、各部門下樓,何承随衆人離開,一組長和二組長也相繼下班,路過王書譯時,楚傑面色陰沉,卻也沒再說什麼。
讓王書譯想要探究的念頭,變得更加沉重…
頂頭上司離開,辦公室就好像解開了什麼封印,立刻收拾東西,蜂擁而去。
幾乎刹時間,辦公室就生了王書譯一個,設計部燈光暗下,擡眸望向二樓的辦公室,眼中的希冀也變得淡薄。
然而,當王書譯踏出設計部,那由窗邊而來的目光直接到達王書譯眼前,何承表情也帶着安撫的微笑。
何承并沒有離開…
“等了你半天,最近這麼不愛看手機嗎?喜新厭舊看膩了?”湊近,何承輕松的口吻中,是玩笑的質問。
“對不起,承哥。”隻是指尖摳着錄音筆,王書譯看着何承,卻回應不出同等的輕松,唯有滿心愧疚,仿佛眨眼揮之不去沮喪都墜着眼尾。
何承看着也收斂臉上故作輕松的模樣:“書譯,這不是你的錯。”
然而,人心中認定的事,很難被語言輕易更改,王書譯點點頭,沉重并未減少半分,但仍遞出手中的錄音筆:“這是我跟他們溝通的時候的錄音,不知道有沒有用,我今天下午整理了一下。”
“還挺聰明,知道錄音。”
接過錄音,随手推開,随即傳來就是辱罵和指責,那些話在空蕩的走廊,突兀刺耳,何承捏着錄音筆,卻沒有停下,隻是沉着目光選擇加快了了播放速度。
這一段段極度輕視和不尊重話語,都是王書譯親身經曆,又自己一點點重複播放整理出來。
此時王書譯拿出來,那無異于,将當時的難堪,再一次敞開…
眼底蒙上陰霾,錄音悄然關閉,何承沒有說話,隻是自顧自帶人離開…
車輛穿梭過繁華的城市,微風掃過臉龐,夜晚有屬于自己的狂歡,燈光變化下的車場,要來的更加炙熱喧嚣,更适合發洩自己的郁郁。
場地内,屬于何承的車在不斷加快速度,二樓車的主人何承,則專注的看着那輛車此時的擁有者。
那目光仿佛蛇鎖定自己的獵物,又想猛獸憑血脈護住自己的幼崽。
“書譯被罵了?這破工作都這樣?”桌上的錄音筆一遍一遍的叫嚣着,裡面的話十幾分鐘沒有重樣,聽着讓人煩躁,一口酒下去,咬碎了冰,王興終于忍不住插嘴。
“你給人開多少錢,這麼給人當孫子?”
“這錄音哪來的?書譯給你的?”
…
所有的提問都沒有回應,眼前人好像專注在自己的世界裡。
王興看着熟悉又陌生的人,面色不由變得沉重,一杯一杯酒争相下肚,有看着那人從桌上,挪到圍欄旁,眼睛始終沒有移開車場半分。
最終王興還是沒忍住,在場下人要回來時,輕輕放下酒杯,望着那人的背影猶豫着開口:“何承,你是不是真的陷進去了?”
那份認真,換來轉眸,隻是仍沒有回答,下面屬于何承的車逐漸放緩,身前的人,随即轉身似要邁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