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不見的同學,話題有太多曾經的人事物。
這些故事,作為許多年之後才出現的王書譯來說,大多都是無處知曉的,就比如此時陳子昂口中的林越。
“書譯,看來還不知道林越吧?也是我們高中風雲人物,當時跟何承是有名的金童玉女呢…”
聽到兩人還有聯系,顯然陳子昂言語沒了剛才的謹慎,眉飛色舞的開始給王書譯一些參與感。
何承是一個很會給人情緒價值,很在意他人感受的人,聊起王書譯不了解的事,何承大多都會主動解釋一下。
即便之前陳子昂說他高冷又會打架,何承也是表情無奈的否認,說他隻打過一回架,也不是高冷,就是那時候關注的事情不同,顯得有點格格不入。
所以陳子昂說的投入,王書譯聽着那加了情緒演繹的回憶,不自覺地将目光投向何承,試圖再聽到另一個版本。
然是這次何承看到王書譯好奇的目光,卻并沒有出言,而是用指尖磨蹭着杯沿,維持着用一貫微笑,安靜聽着陳子昂說着往事。
似乎,并不打算跟王書譯解釋,又或者在默認着什麼…
“我當初還以為畢業後,她會跟何承一起回國。”
“沒有,她去留學的時候,家人都已經去國外定居。”話題從以前的兩人聊到大學畢業後,何承仍笑着耐心配合。
“那以後都她不回來了?”陳子昂聞言,馬上追問了句,似乎在惋惜。
“别打聽了,一天天這麼關心,你是不是暗戀人家?”似乎察覺到自家老公問的有些多了,陳子昂旁邊的女人,忙玩笑着打斷話題。
“可能會回來吧。”倒是何承似乎并不在意,又接着回答了一句。
隻是回的時候,目光不着痕迹的落在王書譯身上,又在發現對方聽的别樣認真後,輕輕的勾唇。
那愉悅要壓抑不住,已經散溢出絲絲縷縷…
老同學閑聊的時間不算太長,知道何承他們白天驅車一天趕到鄰市,下午還去考察,這會天氣也不好,不能做什麼。
陳子昂也沒多留兩人,直接把預留的套間鑰匙遞給了兩人,讓兩個人先回房間洗漱。
将近九點,大概是那邊的飯局結束,王茂總算有機會來探聽結果,當王書譯洗漱歸來,就聽到何承跟王茂通話的聲音。
“我聽到的反饋應該質量應該是沒太大問題,但大家普遍的想法是覺得規模有一點小。”
“叔叔你放心,能幫上的,書譯和我肯定會盡力的。”
“不客氣,那叔叔先這樣,我這邊有點事先處理一下…”
王書譯不知道兩個人到底聊了多久,隻知道何承顧及他的想法,在他出來後,很快就挂了電話。
“怎麼總不愛吹頭發?”挂了電話,何承起身來到王書譯身前,随手撥弄了下眼前的頭發。
“夏天幹的快,擦擦就行了。”王書譯聞言又把脖子上的毛巾搭在了頭上。
“我看你是懶,屋裡都是空調,濕發不好。”而何承似乎并不贊同這樣的說法,直接從旁邊拿過吹風機,又把王書譯按到了沙發上。
整個動作無比自然,直到耳邊傳來溫熱,王書譯才想到要自己吹,但已經反抗的失去了機會…
民宿的特色大概就是這樣,翠竹小窗薄紗窗了,住處沒了大廳人群,也沒了能隔絕外界的能力。
當雨水落在窗沿,風帶着遠處的轟鳴靠近,聲響都來的比其它時候都要清晰。
睡着在深夜陡然消散,換做床旁一盞暖光的小燈,看着外面不知何時降下的驟雨,王書譯又擔憂的看向另一個方向。
片刻後,身上的淺色薄被還是掀開,床上的人也起身去了另一個房間。
閃電滑過天際,樹影在窗前搖曳,窗簾已經遮了一層又一層,可那亮光仍能穿透屏障,進入靜谧黑暗的房間。
果然,床上的人沒有入睡,哪怕對方就那樣安穩的躺在被褥中,但王書譯也能感受到,對方在他開門瞬間的緊張警惕。
沒有猶豫,沒有言語,王書譯隻是在閃電再次照亮天際時,掀開了何承的被子,主動躺在了對方的身側。
而下一刻,比平常還要涼上一分的身軀,也在黑暗處環抱住了他。
那感覺,就像深夜獨自一人在家的孩子,終于等到大人的歸來。
那樣脆弱的索求安慰,那樣渴求擁抱的溫度…
“承哥,我聽說你以前喜歡建築,為什麼轉到室内設計了?”想要擁抱,王書譯就給對方擁抱,将對方輕輕環住。
“我不喜歡建築。”黑暗處,何承的聲音比任何時候都要低沉緩慢。
“那你喜歡室内設計?”
“也不喜歡…”
未必是對這個話題多好奇,隻是想在電閃雷鳴的驟雨中,分散對方的注意力,讓對方忘卻曾經難過痛苦的記憶。
“對了,我記得你說過,你喜歡攝影。”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