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其實您應該知道,我跟你們家談這個生意,完全是因為書譯,我跟書譯認識很多年,我相信他的為人。
他跟我說叔叔是做家具生意的跟我推薦,他說妹妹剛畢業想讓我幫忙找份工作,他說王書琦跟他關系不太好,但畢竟是他弟弟,他還是想好好處好關系。
當初出了王嫣的事,書譯求着我把這個事壓下去,我答應了,現在又出這樣的事,你們還要讓書譯擔着,說實話我有點替他不值。
我不明白書譯一直以來的努力算什麼,我真心對待得到的又是什麼?”
何承聲聲質問落下,砸的是王茂是羞憤難當啞口無言。
不像王書琦做的事還可以找理由勉強解釋,視頻裡王嫣趁着何承喝醉時做的事,完全就是别有用心。
王茂無法為她辯駁一句,此時隻覺得沒臉見人,甚至要是王嫣在這,他巴掌已經甩上去。
可這時他隻能低三下四的用蒼白的語言解釋…
“小何,你别生氣,這事叔叔是一點都不知道,我今天就把她帶回去,以後絕對不給你添堵,你可千萬别生氣…”王茂說着話,此時語氣已經有些哀求的感覺。
若是之前他覺得自己好好道歉,事情可能還會過去,但此時他真的覺得,如果他不好好解決,何承不會讓“簡界”再繼續合作下去了。
甚至好不容易維系的交情,也會就此中斷…
“您放心,我已經答應書譯,看在他的面子上,這兩件事過去就算過去了,我不會再追究什麼責任。
但您的兩個孩子跟書譯完全不一樣,我不知道簡界的合作是否能繼續做下去,我希望您也冷靜一下,别再來公司了。”
何承說話時,臉上是毫不遮掩的失望,說完這句話,何承起身就要離開,似乎不想留任何餘地。
“小何小何,你聽我說,你就再聽我說幾句。”那麼多錢投進去,此時收手王茂根本無法接受,看到何承要走,王茂立刻不管不顧的堵住了門口。
“沒什麼好說的了叔叔。”何承似是被堵住門的行為,弄的十分無奈,就看着王茂等着他開門。
“小何你别看他倆,這倆孩子是我沒教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但…但…叔叔這生意早晚是要留給書譯的,我最近其實就在研究,要把股份轉給書譯一些…”
王茂到底是生意人,哪怕在着急的時候,也能聽出何承話裡話外的意思,何承信任王書譯,一直在替他鳴不平,匆忙間王茂很快找到了自認最合适的切入點,試圖從中回旋。
“哦?是嘛?”果不其然,當提到王書譯,何承的态度立刻就有了些許轉變。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何承在公司樓下被堵的事,沒多久就傳到了王書譯的耳裡。
雖然傳話的同事不認識王茂是誰,但聽對方的形容,加上最近的事,王書譯一下子就知道堵人的是誰。
也許相處太久,知道何承把人帶上樓,又沒在辦公室,王書譯直接就猜到了兩個人的去處。
幾個不常用的會客室找過,何承正跟王茂一齊從走廊盡頭的會客室走出。
沒有以往的親近閑聊,也沒有王書譯想象的劍拔弩張,隻是平平靜靜的交談,就像見客戶的普通模樣。
“這段時間難為你了。”倒是看到王書譯來,王茂難得流露出些許父親的和藹,打量着王書譯的眉眼,又伸手拍了拍王書譯的肩。
那模樣竟然沒有摻太多虛假,好像是真心實意覺得有一絲愧疚…
王茂沒有說許多,拍着王書譯,留下一句讓他晚上回家吃飯的話,就收斂眼眸,轉身離開會客室。
而停在後方等待何承,也在王茂離開後,靠近不解困惑的王書譯。
“王嫣最近應該會辭職…”何承低聲開口。
“為什麼?”王書譯警惕詢問。
“晚上你去了就知道了…”
上班的日子,王書譯其實少有能去看奶奶的時候,隻是今天心裡有疑惑,王書譯便早早下了班,去了鄰市王茂的家。
與之前不同,這一次王書譯來,屋子裡顯得冷清了許多,王書琦不在,王嫣也沒見到人,阿姨開門臉上也是小心謹慎。
反而是王茂一反常态,王書譯換鞋的時候,王茂就在門口等着,哪怕沒有何承在,王茂還是照樣朝王書譯關心了句,問外面下雨,有淋沒淋濕。
飯後,王茂更是特意把王書譯叫到客廳,說了好些父子間交心的話。
那些話裡有小時候的事,有這些年忙于工作,對他缺少關心的愧疚,說着年齡大了才知道親情的可貴,也說了父子間難得溫馨的時刻。
記憶裡一場廟會,王茂把他扛在肩頭摘花燈,第一次接外貿訂單,王茂從外市給他帶的大卡車玩具,還有過年打麻将王茂一直将他抱在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