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的博士是沒有固定入學時間的,完全取決于跟導師的溝通。
曾閏成不讓李景麟插手,自己申請到的博導是一個叫克裡斯蒂安的德國本地人,他手上一個有關無人駕駛的研發項目剛好缺應用數學這塊的人才,所以他在二月份就順利進入海德堡大學,攻讀數學博士,同時也跟導師簽訂了研究員合同,有了一份年薪4萬歐元的工作,且享受全面的福利。
這是整個二月最令他開心的事情,不過因為簽了全職,就意味着一周要有40個小時的工作時間,法蘭克福離海德堡有将近一百公裡,每天往返太費時間,所以他在學校申請了一間宿舍,每周五的下午回法蘭克福,周一一早再趕到海德堡。
兩個菲傭和司機都留在法市照顧曾閏霞,他拿歐盟瑪麗居裡發放的學者獎學金買了一輛二手福特,每周奔波倒也自由自在。
周五這天下午導師克裡斯蒂安突然将他叫到辦公室,遞了一份新的合同給他,“Jasper,很抱歉我隻能給你半工的合同了。其實我是很欣賞你的工作能力的,但是既然你家人有這方面的要求,而且家裡也有病患需要照顧,半工合同确實更适合你。”
半工合同的意思就是一周隻工作20個小時,但相應薪資福利待遇也要減半,當然畢業也需要延期。
曾閏成聽導師一副沒有商量餘地的口吻,且提到家裡人,自然知道是怎麼回事了,隻能簽了新合同,怏怏不樂回了法蘭克福。
緊接着又接到蘇秘書電話,要求他回柏林,“李總要在莊園宴請幾個朋友。”他記得李景麟說要介紹幾個德國朋友給他認識這事,他是真的相當擅長敲一棍子再給顆甜棗。
司機載着他和曾閏霞返回柏林的莊園,一進雕花鐵藝大門,李景麟一行人已經站在了庭院裡,就連久未露面的蘇秘書也陪同來了,看到他笑眯眯的打招呼:“閏成,最近很忙嗎?好像瘦了一些。”
蘇秘書的眼光十分銳利,他最近兩地奔波,又開始固定時間工作,确實是瘦了一些。
李景麟聽見,上來摟他肩膀,目光在他身上搜尋,“唔,一周四十個小時呢,能不瘦麼?”
他絲毫不覺得越過他,直接跟他的導師改合同是一件過分的事情。面龐偏過來,似乎還想親他一下。
幾個園丁在花園裡忙碌,蘇秘書、小霞、司機也都在旁邊站着,曾閏成又惱怒又不自在,轉頭躲開,順勢将他推開半尺遠,李景麟的面色便沉了下來。
蘇秘書見狀,趕緊安排司機拿行李進去,又招呼曾閏霞,“小霞又長高了,我給你帶了禮物。”先牽着她進去了。
李景麟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怎麼?縮短你的工作時長還不高興了?這麼喜歡跟數據打交道?”
“一周工作多長時間我自己有分寸……”
“你的分寸就是每天不回家住?”
家?曾閏成想反問他,但想了想還是忍住了,低着頭走進了大門,身後傳來李景麟的冷笑聲。
曾閏成不是不知道惹他生氣的後果,但他這獨斷專橫的毛病,他也實在忍不了。
晚餐桌上,兩個人沒說話,一衆人沉默不安的吃完了一頓飯。李景麟早早上了二樓,曾閏成坐在起居室看完半本小說,才在蘇秘書目光再三的催促下緩步上去了。
聽到開門聲,浴缸裡泡澡的人睜開眼,跪伏在一邊給他按肩頸的Tina丢給曾閏成一個擔心的眼神,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曾博士這書讀得脾氣見長啊。”李景麟一副譏諷的語調,曾閏成不答話,脫了衣服在沐浴區沖澡。
李景麟起身,一隻鐵鉗似的手箍住了他的手腕,一把就将他拉進了浴缸裡。
翻身将他壓在浴池壁上,看着他略有點冷淡的神色,卻是欲|火四起,這個男人有着最柔和的眉眼,卻有很硬氣的脾性,他升騰起要将他壓服的欲望,張嘴咬上他的唇,狠狠的蹂躏、啃噬……
第二天下午Tina奉命來給他按摩,掀開床單,一身的青紅紫綠讓她低低的驚呼了一聲:“Jasper,你很久沒有吃過這種苦頭了。”
她是港城人,喜歡叫他英文名,她說普通話的時候總帶點港城人嗲嗲的溫柔,性格又熱情,跟着李景麟來過五六次之後,跟曾閏成就熟稔起來,經常會聊一點文學方面的事情,曾閏成沒有申博以前,生活單調,每天書不離手。
曾閏成沒有答話,頭埋在枕頭裡,不想見人。白色毛巾搭在腰中間,隻露出修長的四肢,Tina将她獨家配方的按摩油浸潤兩隻手掌,細細的幫他按摩整個身體,她的十個手指頭有一層薄繭,按起來是很舒适的。
“你跟老闆也這麼久了,又不是不清楚他的脾氣,”她一邊按摩,一邊低聲的勸他,“你如果會哄一點,掙個上億的身家不是難事。”
李景麟身邊有個港城幫,以蘇秘書為首,從秘書到廚師、按摩師、保镖,伺候他的團隊基本都是以港城人為先,他始終最信任港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