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話題對方能聽懂能接住還能給反饋,這種交流上的快感有時候真的勝過很多親親我我的肉麻舉動。
兩人走在海德堡的大街小巷,因為登對的外形,一路言笑的舉動,偶爾引來一些好奇的尾随者,結果走近了隻聽到一堆專業術語,又懵逼的走開。
曾閏成是肉眼可見的快樂起來,尤其整個四月李景麟都沒有過來,而五月底是他的生日,至少要到這個日期才會再見面。
他整個人都松快不少,唯一煩心的事情就是小霞最近身體不太好,頻繁感冒發熱,“小霞說你又不回她消息。”之前,曾閏成說過一次之後,傅廷恩隔三岔五會回複。
“我是擔心她産生一些……”傅廷恩有點糾結,要不要跟曾閏成說小霞在WhatsApp上跟他表白的事,他不想這好不容易緩和下來的關系,又因為一些其他的人其他的事變得緊張起來。
其實傅廷恩不說,曾閏成也懂,畢竟小霞隻是個十七歲的女孩,藏不住什麼話,心情幾乎是寫在臉上。
“她最近感冒比較多,老是發燒,你方便的話關心一下。她不知道你在海德堡,最多也就是言語上的一些表達。”言下之意,不要明确去拒絕傷害到她,但是也不能真的去接受,隻能言語上給予一些關心。
“反正,玩暧昧這事你應該很在行。”曾閏成鬼使神差的補了一句。
傅廷恩愣了一下,加快腳步擋在他面前,倒退着走,“說清楚,我什麼時候玩暧昧了?”他微微抿着嘴角,深邃的星眸裡閃爍着一點笑意。
曾閏成一臉“你不必狡辯”的表情,“小霞說有很多女生在ins上曬跟你的合照,男生也很多。”
“呃……”傅廷恩猶豫了一下,回轉身來跟曾閏成并排走着,沉默的走下了河堤。
曾閏成也沒有再說話,他已經發現自己其實不該說這句話,這句話本身就說得很暧昧。
兩人隔着一尺遠,坐在河堤邊,曾閏成摸出水杯喝一口,他現在不止清酒,從法蘭克福房子裡的酒架上打開了一瓶龍舌蘭,搭配着可樂,每天裝一杯子。何以解憂?唯有美酒。
傅廷恩斟酌了一下,“閏成,其實我念大學以後交過不少女朋友,還有很多……男朋友。”他突然很想跟曾閏成剖析一下自己情感的心路曆程。
“你跟我說這些幹嗎?”曾閏成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聽到這句話的心情,隻能嘴硬的加一句,“那是你的自由。”
“我想跟你說,你聽一聽好不好?”他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
曾閏成拒絕不了這個可憐巴巴的小表情,隻能沉默着看向波光粼粼的水面。
一條小魚歡快的躍出河面,他突然起了點頑心,脫了鞋襪,将赤裸的雙足浸入河水中,微有涼意,沁人心脾。
“閏成,”傅廷恩現在很少叫曾老師了,總是閏成閏成的,“我才進牛津的時候,确實不是心無波瀾,總想着證明我不是非某人不可的。”
他小心的措辭,“我從沒有跟他們玩過暧昧,如果我看得順眼就會答應交往一下試試看,我沒有同時跟多人保持關系,但确實每段關系都不長久。”
傅廷恩看着水波裡蕩漾的雙腳,一如自己七上八下的一顆心,“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問題,還是某人對我的影響。或許是緣分的安排,我沒有刻意抗拒,但确實也沒有再遇到一個讓我重新……”
他觑一眼曾閏成的面色,後者一臉平靜無波,卻不知道自己整個耳廓都是紅的,傅廷恩的視線轉回水面,“沒有另一個能讓我燃燒的人。”
河風送來綠草的清香,草叢裡不時蟲鳴蟬唱,好像在宣告夏季的即将來臨。
傅廷恩也脫了鞋襪,将雙腳浸入河水中,露出一個惬意舒服的表情。
這放松的氛圍使得曾閏成并沒有因為聽到的話而感到緊張,他隻是略略低頭看着遊動的水草,“或許是因為你遇到的人還太少,廷恩,你才二十一歲。人生的路還很長。”
“或許吧。”傅廷恩的回答令曾閏成松了口氣,兩人浸潤在柔和的餘晖中,看暮色四起,四隻腳掌劃過碧綠的水面,圈起層層漣漪。
傅廷恩突然伸手,從曾閏成口袋裡掏出那個小水杯,曾閏成想搶回來,手卻沒有那麼長。
傅廷恩擰開蓋子,嘗了一口,“這是可樂兌什麼?龍舌蘭?偶爾喝一兩次是OK的,持續性的加量加度數,就會養成酗酒的壞習慣。曾老師,你讓我跟小霞保持良好有度的溝通沒問題,但你也要答應我,”他把水杯裡剩餘的酒傾倒在草地上,“把酒戒了。下午如果有空,我們一起打網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