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見一次偶像，按理說穆臨溪應該滔滔不絕說很久才是，但真正見到她時，穆臨溪卻說不出什麼來。

一桌人就指着秦向晚挑起話題。

秦向晚挑挑揀揀，像個普通家長一樣過問了一下她們的學習和日常。

她避免了有關而二次元的内容，便進入了另一個死局。

談學習，淩星竹自然應該說點什麼，但她全然不開口。

穆臨溪的成績男默女淚，她倆又是同桌，自然也沒有雞湯可言。

日常方面——且不談高中生的生活被學習擠占多少，穆臨溪剩下的一點時間，最近也都被各種動畫和吃瓜占全了。

這個能說嗎？不好說。

“好吧，那來說說我自己。”莫名尴尬的氣氛裡，秦向晚說：“我以前是藝體生，成績不怎麼樣，人緣還可以……日常也挺豐富吧。”

“那時候我對未來沒太大想法，畢竟我靠臉也能吃飯。”

這話配合着她那張抗造的臉，可以說是十分真實了。

穆臨溪認真聽着她的話：“但是？”

想這個時候，都該出現個反轉了，但秦向晚搖頭：“沒有但是，我一直很順利，上大學又就業，基本上沒什麼波瀾。”

她若有所思：“也隻有在擇業的時候，有點不知所措吧。”

……穆臨溪下意識看了一眼姐姐。

穆臨钰撩起眼皮看她一眼：看我做什麼？

穆臨溪再想看看同桌……又好像沒什麼理由，便隻能自己頂上：“我也不知道自己以後要做什麼，大概先在大學找一找吧？然後，然後。”

她想不出來，在桌子下面扯同桌的衣擺。結果不小心碰到她的指尖，淩星竹觸電一下縮了下手：“你——”

淩星竹緩了緩聲音：“你講的這沒有參考性，前置條件太高了，平常人哪能和你一樣浪……有底氣。”

穆家姐妹：o.o。

這天被你倆聊死了啊。

“話說回來，上次我見到你倆的時候，就有點好奇了。”

秦向晚支着下巴，點點她們兩個：“她這樣死闆還不會說話，你們是怎麼成為朋友的？”

穆臨溪：“因為我知道她人好？”

她這話不僅迎來了淩星竹的注視，甚至也有她姐一份。

更不用提秦向晚了。

穆臨溪回憶片刻，先想到的是另一件事。

她注意到淩星竹，是在高一元宵燈謎會。

-

那是校内文學社在學校申請的活動，穆臨溪不是文學社的，但有好幾個朋友在那兒，她過去幫忙也順理成章。

活動那一天，她請了一節課假，幫着他們一起挂燈籠，還換了衣服招攬客人。

她被撺掇着用紅繩紮了雙發髻，紅外套紅裙子，挂着披風還拿着燈籠，活像個冰糖葫蘆。

客流量很好，不僅有學校學生，還有很多校外人士來參加和合影。

穆臨溪是在招攬路人的時候注意到淩星竹的。

倒不是她有特意關照，隻是淩星竹的那張臉實在出挑，就算都穿着校服也顯得鶴立雞群。

她發現淩星竹在這邊轉了幾圈，有種想來又不敢來的感覺。

秉承着自己作為吉祥物的職責，穆臨溪過去招攬她：“一起來玩嗎？”

她順手把手裡的紙條塞給對方：“來，猜猜看！”

在人還沒那麼多的時候，穆臨溪就已經拿了一張謎語猜着玩，可惜一點頭緒也沒有，也不能拿手機出來——這可是作弊。

淩星竹垂着眼睛看那個皺巴巴的謎題紙，很快吐出一個字：“皈。”

穆臨溪：？

淩星竹已經把字條遞給她，聲音低低的：“拿去兌吧。”

穆臨溪有點困惑地看着她，發現這女生很漂亮，就是有點冷冷淡淡的，她歪了下腦袋，笑眯眯地說：“一起去呗？”

她拉着對方去領獎台，幾個人看到她時都有點驚訝：“你怎麼到這兒來了？”

“我剛剛又想了一下。”

穆臨溪信心滿滿地報出了答案。

出乎意料的，她被拒絕了。

穆臨溪頓住：“不，不是嗎？”

“真的不對哦。”女生——那時候還算朋友的梁兮笑嘻嘻地說：“再想想吧。”

“是這樣嗎？”穆臨溪皺眉想了想：“我不覺得有問題呀？”

她不死心，帶着淩星竹猜了幾次，卻次次被反駁。

最後穆臨溪蹲在一顆樹下，思考到底那裡有問題。

見她這樣執着，淩星竹低聲對她說：“她們不會給我的……你别白費力氣了。”

“為什麼？”

淩星竹沉默了。

穆臨溪沒想太多，她指揮着淩星竹，讓她在前面擋住自己。

她偷偷掏出手機，把自己翻來覆去問了好幾遍，印象深刻的第一個謎語輸入進去。

“千裡江陵一日還”的字謎。

——“皈”。

……淩星竹的答案是對的。

“可為什麼……”

她把手機放回去，還沒有想出什麼便被拉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