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們把她圍在中間,你一言我一語地提醒道:“你怎麼帶她一起啊?”
“難道你不知道她是誰嗎?”
“可是她答對了,為什麼不給她呢?”穆臨溪不解地說,“這個活動就連校外人士都可以參加,不是嗎?”
“這個……”女生們面面相觑,好像無法開口似的。
“哎呀,你别讓我們這活動髒了呀。”梁兮甚有深意地笑起來。
她們叽叽喳喳,語焉不詳,唯一能吐露的,便是——“淩星竹是個有黑曆史的人。”
“她不是什麼好人。”
“小紅旗不要和她待在一起,會被教壞的。”
穆臨溪還沒有來得及多問,就又一頭霧水的陷入了工作裡,淩星竹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
天色暗淡下去,顯得燈籠越發明亮,來往的人少了,幾個社員正在清點那些多餘的獎品。
穆臨溪紮了半天頭發頭皮都有點疼,她扯下皮筋,頭發蓬蓬的墜在後腦勺上。
“小紅旗過來領個東西!”
“嗯,就來!”
她以指做梳順了兩下,在零星人群中看到一個穿着校服的女生走過去,看也沒看這邊一眼。
那張漂亮的側臉,穆臨溪不會認錯。
她環視一圈,剛好看到志願者在分燈籠。
穆臨溪跑過去,朝他們道:“我不需要分什麼了,給我個燈籠!”
“啊?怎麼這麼着急?”
穆臨溪從一個女生手裡拿了燈籠,跑了好幾步才在教學樓門口追上她:“等一下!”
她像是把紙條塞到她手上時一樣,把燈籠塞給淩星竹:“獎品,你的答案是對的!”
這是她注意到淩星竹的原因。
……
穆臨溪對淩星竹改觀,是因為另一件事。
高一的時候,不知道是哪方神聖把學校給舉.報了,以至于學校不得不打亂了考場。
那是穆臨溪第一次去實驗室考試,雖然是因為學校不得已為之,但她還是挺高興的。
但不是所有人都會因為這件事開心。
這次考試出了件不大不小的作弊案件,一個平行班男生找重點班女生要答案,女生不想惹事,給了,後面卻有人舉報了他們。
男生踹了一腳椅子,安靜的考場發出嘭的一聲巨響。
監考老師皺着眉頭記下這個男生的名字,但女生也傳出了答案,這一門成績作廢。
女生紅着眼睛站起來,跑出了考場。
小插曲後,整個考場的氣氛都冷了許多,穆臨溪寫完最後一道題,瞟了一眼那兩個空座位。
考試鈴響起的時候,應該不隻有她一個松了口氣。
二十多分鐘的休息時間,穆臨溪吃了零食,想要去一趟廁所。
她走近廁所時,就聽到了隐隐約約的抽泣聲,上廁所的人來了又去,卻沒有人停下來安慰那哭泣的人一句。
穆臨溪:……
她想安撫一下對方,但還是先進了一下隔間。
“為什麼要哭?”
沖水之後,穆臨溪剛想開門出去,就聽到一個冷冷淡淡地聲音。
“這次考試沒考好,被勸退重點班又怎麼樣,摔一次你就回不去了?”
穆臨溪停住了要開門的手。
女生抽泣着說:“你,你說得簡單,本來,也不是我……我的問題!”
“如果我一次次摔倒呢?!我每天……都學習好久,但一直都在被說,這一次還這樣……”
面對歇斯底裡的女生,淩星竹的語氣沒有改變,兩個人的對比很是鮮明。
“他不會一直在你面前絆着你,但你自己——你為這次無妄之災産生的陰影,會讓你一次次摔倒。”
“離下一場考試還有十幾分鐘,你要用‘上個科目我被人拖累考砸了’的理由,再考幾個零分?”
高中生未必不知道道理,但有時候就是拐不過那個彎。
穆臨溪終于推開了隔間門,那個女生已經站了起來,露出一張漂亮的側臉。
她很幹脆的轉頭,沒有看哭泣的女生一眼,當然也沒有看到出來的穆臨溪。
後來,學校又把考場設置改了回去,她們再沒有在實驗室相遇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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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臨溪簡單地說完,用手蹭了蹭臉頰:“就……就這麼一件事吧。”
“确實是很令人印象深刻,但……”秦向晚示意了一下:“好像她并不記得有這麼一件事啊。”
“那不是很正常嗎,畢竟我長得不像她那樣漂亮。”
穆臨溪和淩星竹同排,自然看到淩星竹微僵的臉色:“但現在是朋友不就好了嗎?”
“人也不是事事都記得的。”穆臨钰突然開口,也不知道是在暗示,還是随口一說。
“一直被衆星捧月的人,記不清楚幾件小事很正常。”
“那可未必。”晚香玉老神在在:“有時候,可能就是為了被一個人看見,才做那個月亮的。”
咦?
咦咦咦?
這兩句話,突然的,讓穆臨溪咂摸出了點不同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