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臨溪幾乎是從秦向晚身邊撞了出去，在她的悶哼中，夾雜着穆臨钰的一句：“小溪，别跑遠！”和淩星竹的一句話。

她說了什麼，穆臨溪沒有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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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星竹對那個什麼聚會沒有興趣，光坐在那裡也沒什麼話好講，便沒有顧她們的挽留，出了那家KTV。

她果然不該體會什麼現充的生活，穆臨溪……她會比較喜歡這些嗎？

想到穆臨溪，她便又有點難過。她并不能和對方一樣單純而熱忱。

在她表露出一點不對後，淩星竹就不敢再湊上去。

從小便是如此，她隻要開口，就惹人不快，在媽媽、在那個男人面前、在許多人面前、現在……終于到了穆臨溪。

她不能确定穆臨溪說的承諾是否為真，但她隻能相信。

相信她總還能有過來一眼？她自嘲地想。

淩星竹是在回家中途碰上穆臨钰的，她隻是有那麼一點驚訝——但秦向晚什麼都做得出來，或許她又用了麼手段，逼得對方主動去找她。

雖然姿态強勢，但或許……

然後兩人便目睹了穆臨溪向晚香玉輸出的那一幕，穆臨钰叫了幾聲都沒叫動。

直到門被嘭地一聲關上了。

淩星竹和穆臨钰同時看了一眼秦向晚。

秦向晚臨危不懼，居然還能同她們露出一個笑容，按着被撞了的側腰走過來。

兩人同時轉身要去尋人，又面面相觑足有兩秒。

在差點開口讓對方先請的時候，秦向晚一把拉住穆臨钰，意有所指道：“小孩子的事自然是她們自己解決，對吧？”

穆臨钰動了下手，沒掙開，而淩星竹已經跑了出去。

淩星竹跑出去時已經做了滿别墅區找人的準備，她在腦子裡規劃了好幾個可能的逃跑路線，結果一轉頭便看到穆臨溪正蹲在門口。

像個團起來的毛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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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臨溪頭一次在人際關系裡如此難堪，她的心裡充斥首巨大的悲傷，身軀顔抖着平複呼吸。

“你……沒事吧？”淩星竹的聲音響在頭頂。

然後是窸窸窣窣的聲音，她蹲了下來。

穆臨溪把臉頰在衣袖上擦了擦，自顧自地開口：“你沒必要出來……我不是那種一生氣就慌不擇路的女主角。”

“……你怎麼這麼難過……發生什麼了？”

穆臨溪沒搭理她，自暴自棄地說：

“我不會再纏着你，你也讨厭我這樣吧？”

淩星竹：“我沒有。”

“我看起來很像傻子還是瞎子？看不出你那些委屈求全？”

明明碰你一下你都要躲的。

“我知道我讓你很難受，我以為至少我能——改變一點的。”她的眼淚簌簌而落，帶着鼻腔和哽咽：“看來我并沒有做到。”

淩星竹看她這樣十分心焦，她想碰碰穆臨溪，卻被她看了一眼，生生停住了動作。

“你看吧，連現在你也不敢碰我。”穆臨溪苦笑了一下，一鼓作氣地傾瀉出來：“你可以直接說啊，反正我就是這樣的，你沒必要因為孤獨而遷就我……你以後會有更多朋友的，我，我也不會再沒臉沒皮了。”

淩星竹終于抱住她，她翻來覆去，亂七八糟地安撫道：“不是這樣的”“沒有這回事”“我沒有讨厭你”“你不要難過”

明明被抱住，穆臨溪卻更痛苦了，她的淚更兇，“……我把你逼迫到連不要也沒法說出來嗎？”

老師說的沒錯，她自私又有心機，那樣想掌控一個人，明明不應該這樣的，她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

“不是這樣的！”淩星竹在她頭頂說。

她拍着穆臨溪的背，又非常小心的碰了碰她的頭發，有點語無論次地說：“是我的錯。”

“我覺得你很好，是我的問題。”

“我隻是害怕一一怕你覺得我惡心。”她太怕穆臨溪知道自己……她的逃避自然會被人看見。

穆臨溪茫然地眨着眼睛，眼前一片黑暗，隻能聞到淩星竹發間的淺香：“你不用哄我，我不會失魂落魄地回去的……我姐姐還在那裡呢。”

話都沒說完，兩人的重心終于支持不住，一起歪倒在台階上。

淩星竹一僵，手忙腳亂地撐住自己以免倒到她身上。

穆臨溪終于能看到她的表情：

她的同桌難得有這樣急迫的時刻，她皺着眉，眼中盈着一汪水一樣，有些哀婉。

穆臨溪眨着眼，眼神定在淩星竹的身上，門前燈給她鍍了半身光彩。

……長得好看真是太有優勢了，穆臨溪一下就心軟起來。

她着魔一樣喃喃道：“那你再說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