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走到尾聲,秦向晚終于從人群中溜達出來,她今天裝扮得格外漂亮,毫不費力便成為宴會的焦點。
她習慣于備受矚目,也将不少人的目光帶來了這個角落。
“你要一直在這裡呆着?不去交際一下嗎?”
淩星竹面不改色:“我一個也不認識,去做什麼?”
“你以為我會信?”秦向晚嘴角勾了勾,又正色道:“哪怕你不想也得開始學了,我不會時時在你身邊。”
看來她看到方才發生的事了。
“跟我去認人——你剛才不至于一直在發呆吧。”
淩星竹順從的同她一起走向人群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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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氣看完幾小時的産出,穆臨溪放下手機,在心裡對姐姐和……秦向晚道歉。
晚香玉在圈子裡cp遍地開花,很多産出都并非單人向,穆臨溪在看的時候能把所有關系撇開,回神看到坐在對面一臉平靜的姐姐,心裡就有點打突。
穆臨钰捕捉到她的目光,忽而問:
“你生氣嗎?因為我的隐瞞。”
如果說沒有,那是騙人的,但并沒有非常生氣也是真的。
穆臨溪下意識擺弄着一下自己旁邊的紙質皇冠:“你跟哥和嫂子說了,接下來是爸媽了對吧?我的想法那麼重要嗎?”
她很多時候都一驚一乍的,眼睛裡容納着很多情緒,但靜下來時,又異常執拗。
穆臨钰的心情輕松許多:“你也要做好準備,說不定到時候會牽扯到你。”
……
秦淩二人回來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外面的風起了又停,打開窗戶都能打個激靈。
穆臨溪開門就見倆裹着大衣的盛裝麗人,那一瞬間毫不誇張地說,簡直被美貌暴擊了。
她的眼睛飛快眨了兩下,不吝贊美:“哇,真是蓬荜生輝。”
“……快讓我們進去吧。”秦向晚随口道:“賣了一天笑,臉都笑僵了。”
她一開口,那使人覺得疏離的高傲豔麗就從身上褪去了,從偶像變回了那個漂亮的鄰家姐姐。
秦向晚進去後,穆臨溪正面對上了淩星竹。
淩星竹素顔就很驚豔,上了妝更是了不得,穆臨溪暗暗掐了自己一下,與,語氣保持穩定:“今天沒發生什麼不高興的事情吧?”
“沒什麼。”
淩星竹很快就把妝卸了。那身小禮服也是昙花一現,換完衣服出來時,又和平常沒什麼兩樣。
穆臨溪本來考慮了很多小活動,但看兩人都難掩疲憊,于是過程能簡則簡,很快就回到四人聚在一起的常态。
“我看到你新發的視頻了。”
“那個啊,青綠君說很适合拿來做預告,應該不會顯得很突兀吧?”
淩星竹吃蛋糕的速度很快,穆臨溪勸她别吃那麼着急,淩星竹頓了頓,解釋道:“我今天沒有學習,從早上到晚上都在……做準備。”
她打算把落下的部分在今晚不起來。
而且……她隐蔽地望了那邊兩位一眼,兩人秦向晚已經貼在穆臨钰身邊,頭碰頭在看着什麼。
切好的蛋糕放在一邊,根本沒動過。
穆臨溪須着她的目光望過去,視若無睹一般轉回來:“一天時間落不下多少的,總分也不是幾分鐘的事情啊。”
見她如此坦蕩,淩星竹便也不再那麼着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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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向晚的生日就這麼不鹹不淡的過去了,她倒是沒有評價自己的生賀視頻,那段時間激起的水花,也沒有全落在穆臨溪身上……一大半。
穆臨溪每次看到姐姐和秦向晚同框,都要做一番心理準備。
好在大部分時候,她們的言語都沒有那麼暧昧,也并無什麼出格的舉動,讓她大松了口氣。
與其每天擔憂這個,成績還是學生時代更重要的東西。
說起補習,穆臨溪一開始是抗拒的,她還記得淩星竹在競賽班裡的發言。
淩星竹卻很堅決:
“我以前四處打工,成績也沒有掉下來。”她甚至一臉平靜地說出了這樣可怕的話。
穆臨溪仍覺得不行。“我可以自己學的,你沒必要這麼操心……”
淩星竹想了片刻,讓了一步:“那用我給你選的練習冊吧,我去同那個家教說。”
穆臨溪仍舉棋不定。
見她如此,淩星竹終于不再繞彎子,“我能為你做的也隻有這一件事了。”
她說話時微垂着眼,向來冷淡的神情柔化許多;“我不想顯得太沒用……”
“好的沒問題”
穆臨溪差點讓這句話脫口而出——但她還是覺得不能讓淩星竹被别人背後議論,便從思維中提出一句:“要不,等這次考試吧。”
“如果這次考試你的成績沒有掉下來,那我就聽你的。”
話雖如此。但穆臨溪還是聽她的買了幾本練習冊,進入了“一本參考一隻筆,一道題目想半天”的情況,晚上還需要把錯題整理出來。
倒是安安穩穩過了這段時間的流量期。
“安安穩穩”中,穆臨钰帶她回了一次家。
在回家的路上,穆臨溪有些擔憂,甚至做好了被掃地出門的準備。
等一下,和姐姐搞對象的又不是她,為什麼她要這麼擔心?
穆臨钰倒無所謂,還能同她開玩笑:“如果我被掃地出門,你可能要轉學回家了呢。”
穆臨溪:“會這樣嗎?”
穆臨钰:“當然是騙你,但你還是要做好準備。”
正如她所想,穆臨钰在飯後把話說出去時,家裡在一片寂靜中沸騰了。
哪怕己有鋪墊,爸媽也接受不了,别家有和自家是兩回事。
哥嫂早知道這點,倒沒有那麼難以接受,還是幫姐姐攔下了拿晌衣竿的穆父。
母親的臉色非常不好,她捂着心口确認:“你,你是因為不想談對象才這樣說的是不是?”
穆臨钰搖搖頭:“我已經有對象了,她人很好。”
一片混亂裡,穆臨溪想去拉母親的手,卻被甩開。
她想說點什麼,卻夾雜在吼叫聲中聽不清。
穆臨溪甚至都不知道自家父母還有如此的戰鬥力,她和大哥都沒攔住,甚至不知道誰的手指落在她臉上,挂了一道發白的印子。
在暴風雨中穆臨钰很平靜,哪怕最後被焦頭爛額的大哥勸着回房,都沒有什麼要辯駁的意思。
最後穆父拂袖而去,穆臨溪抹了把臉,拉了拉爆發過後流淚的母親。
“聽我說說我看到的吧,媽媽。”她疲憊說。
那天晚上,穆臨溪和媽媽聊了很久,時不時還會聽到隔壁地傳來的細小聲音。
媽媽十分消沉,她不明白自己的教育方式出了什麼問題,又或是女兒在外學了什麼壞。
“她做這種事,别人如何說呢?她以後會麼辦?”
穆臨溪揉揉自己被擦得生疼的手,安撫道:“姐姐才不管别人的意見,她七八歲不就力排衆議去學散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