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師跟許教授耐心地等着兒子男朋友的消息,等了好幾天也不見許映白有什麼動靜,很顯然許映白完全将這件事情抛到了腦後,畢竟當天胡謅了什麼自己都忘了。
手機在儲物櫃裡嗡嗡作響,屏幕顯示母後大人,直到響斷也沒人接起。
林老師下午有事要出門,臨走前交代了許教授接着打,等回來要給她做好彙報。
許映白正在跟搏擊館裡沙袋較勁,身上穿着一件無袖的黑色背心,那副紋了一半的翅膀随着動作振翅欲飛,汗水早就浸透了發絲,漆黑的頭發蹭着眼角,滑落着淩厲的痕迹。
搏擊館老闆叫張皓傑,算了算時間許映白得有挺長時間沒來了,忽然一來勢頭這麼猛,他都要開始心疼他那沙袋了。
“你最近心情不好?”張皓傑在他身側吼着問。
拳頭撞擊沙袋的砰砰聲響在周邊,許映白動作未停,穩着氣息道:“沒有。”
“那你跟沙袋較這麼半天勁幹什麼?一口氣都不喘,”張皓傑又問,“吃飽了撐的?”
這句話還真讓他說中了,許映白這番努力操練就是因為今早上稱的時候發現自己重了五斤。
“靠邊站,别礙事。”許映白甩了幾顆汗珠。
張皓傑連啧幾聲,拎着水杯沿場館來回溜達。
不多時,場館新進來一個人,那人推門而入,嘴裡嚷嚷着抱怨:“老張,邊兒上那個夾道裡怎麼那麼熱?”
搏擊館在一個商場的五樓,底下四層都是商場,過來這邊需要走一個夾道,按理說在這這樣的天氣裡整棟樓都應該開着冷氣,也不知道是不是檢修,夾道那條路沒開,又悶又熱。
老張背着手,一無所知地說:“老張也想知道。”
“你不是開分店了麼?在哪啊?那邊設備都是新的吧,不行給我轉過去。”那人唠叨着,“每次來這邊都熱的不行。”
許映白聽這聲音有些耳熟,停下動作,剛進來的人正好走進,瞥見他的身影也看了過來,二人打了個照面,均是一愣。
許映白擦了擦汗,沖他揮了下手:“好巧。”
易征背着包,穿着短袖短褲,皮膚是很健康的小麥色,手裡抱着剛買的可樂,沖他揚了揚下巴:“好巧啊,你怎麼在這兒?”
好朋友之間總有一種互補的特質,比如眼前的易征就沒謝乘風的心眼多,二人站着的位置在搏擊館,許映白手上還戴着拳套,易征這句話顯然問的很多餘。
許映白摘下拳套沖他揚了揚:“我這身兒行頭還是挺明顯的吧。”
“啊.....”
易征反應慢是一回事,主要是許映白長的白白淨淨,表面看起來溫潤柔和,跟在搏擊館一衆肌肉線條發達的人相比,他實在不像會打拳的人。
走進才看清,許映白看着瘦,實際身材很不錯,肌肉線條流暢有力,挺對得起站的這位置。
易征回過神來,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将手裡的可樂遞給他:“給你。”
許映白将濕透的發絲往後撩了一把,眉眼間不再有任何遮擋,處處都透着溫和俊美的長相裡卻和着一絲冷然的味道。
他看着那罐可樂,不想剛剛消耗出去的卡路裡再被這一瓶可樂給灌回去,于是婉拒道:“最近控糖,你喝吧,謝謝。”
易征沒勉強,将可樂收回,打量了他兩眼,興緻勃勃地說:“咱倆切磋一下?”
館場周邊圍着擂台,也有人在那裡互相切磋。老張過來,不見外拿走易征手裡的可樂給打開了:“我去清一個出來,你倆玩玩?”
許映白轉頭看了看牆上挂的表,時間顯示已經快到中午,他将拳套收好:“下次吧,中午了。”
老張問:“中午就中午呗?我給你點份餐,你下午有事?”
許映白沒說話,開了瓶礦泉水,慢條斯理地喝着。
最近跟謝乘風的關系‘突飛猛進’,其實這麼說不大合适,畢竟倆人的關系是一頓飯一頓飯地吃出來的。
謝乘風長的酷話也不多,可許映白覺得他自帶招人系統,不僅相處起來十分愉快,而且還十分下飯,要不然他怎麼能在短時間你體重上漲好幾斤。
書店附近的餐館很多,挨個吃也得很久才能吃完,二人隔三差五就一起吃飯,偶爾聊句閑話,吃完飯後各自告别,你忙你的我忙我的,雖然很平淡,可許映白覺得這比他自己一個人吃飯有意思多了。
久而久之形成了默契,今天兩人也照例約了午飯,這會兒答應易征切磋,那邊就得放了謝乘風的鴿子。
易征見他拒絕,眯着眼一笑:“許老闆着急回去,是不是有人等啊?”
他跟謝乘風在一起工作,最近一到飯點兒就看不到人,這些反常易征都看在眼裡。
許映白知道倆人關系好,也沒遮掩:“嗯,我走了,你自己吃吧。”
易征張了張嘴沒說出話,琢磨幾下,總覺得他這句話像是在噎自己。
許映白在洗漱間沖了個澡,出來時看到了林老師的未接電話,還有謝乘風發來的微信。
他先給林老師回了個電話,開口就問:“林老師有什麼指示?”
沒想到接電話的是許教授,他說:“林老師出去了,沒拿手機。”
許映白莫名感覺林老師出門讓他逃了一劫,笑着又問:“那許教授有指示嗎?”
許教授慢悠悠地說:“啊,就是問問你哄好男朋友了嗎?”
許映白換了個手接電話,想到跟謝乘風這段時間極其和睦的相處,回道:“哄好了吧。”
許教授哼了一聲:“哄好了就行,哪天一起回來吃個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