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節過後許映白陪爸媽回了一趟爺爺奶奶家,老人家退休許多年,在郊區置辦了房産。
許映白住了好幾天,老家人噓寒問暖地問東問西,老人思想沒那麼容易改變,在許映白性取向這一點上他們不太理解,但也不多幹涉,隻叮囑他好好照顧自己。
臨走前,爺爺奶奶給裝了一後備箱的東西,恨不得連後座都給裝滿。
“爺爺奶奶,東西挺多的了。”許映白這趟過來也帶了挺多東西,本想着回去能給車騰空,沒想到比來時還多。
老太太帶着副眼鏡:“都是城區沒有的,帶回去慢慢吃吧。”
許老爺子年輕時當過兵,歲數大了背脊依舊□□:“快走吧,别趕上晚高峰,車多不好走。”
老兩口又念叨了幾句,許映白笑着應了,一家子道了别,趕在晚高峰來臨前回了城區。
車是爸媽的,許映白将爸媽送到了家,沒待多久就回了自己家。
這次照例沒帶小白去,爺爺奶奶家裡養了一隻金毛,兩隻小可愛互看不順眼,小白被留在了書店裡由喬鏡照顧。
在郊區這幾天十分悠閑,連帶着神經都松快了許多,等第二天到了書店,猛地看見裡面擠了一大幫人,還有點不适應。
節前書店接了一個商業拍攝,現在已經開工,各種設備加上一大幫工作人員占了大半個屋子。
店裡十分吵鬧,許映白躲在三樓都能聽見。
拍攝合同是他之前自己簽的,絲毫不擔心店裡的書籍或者設施有所損壞,更何況喬鏡一如既往的愛熱鬧,盯現場盯的緊緊的,店長盡職盡責反而更加方便了許映白當甩手掌櫃。
許映白作為一個十分清閑的書咖老闆,每天不是家裡就是書店,不過越發吵鬧的書店顯然是待不住了。
傍晚的氣溫還是很高,他抱着貓從書店裡出來,掏出手機打了個車。
上車後,熟練地找出某個人的聊天窗口,撥出語音:“我回來了。”
謝乘風在外地待了一周左右,前兩天剛剛回來,約他吃飯時當時他還在郊區,前前後後算起來已經有半個月沒見面了。
謝乘風回他,“那明天一起吃飯?”
車裡開着空調,許映白按着小白的後頸,控制着它别亂跑,居然拒絕:“明天不行。”
“嗯?”謝乘風頓了一下才問,“很忙嗎?”
“不忙啊。”許映白看向窗外,“超級閑的。”
謝乘風那邊的環境很嘈雜,背景聲是一片亂哄哄的叫賣聲,他就在吵嚷裡安靜了幾秒,才問:“那你....”
“現在不行嗎?”許映白語意難辨,“我已經出發了。”
手機裡的吵嚷聲在持續,謝乘風許久未答,許映白又問:“乘風?信号不好嗎?”
“可以,你來。”謝乘風很快又改口,“可是我現在沒在家,你能稍等一下嗎?我在...”
“你在哪裡?我去找你。”許映白說,“你把定位發給我。”
通話結束,謝乘風很快将位置發了過來,距離不算遠,許映白跟司機改了原本的目的地,改道向市場出發。
百林市場算是這片最大的批發零售地,生鮮、肉類、蔬菜以及水果,吃的用的在這個市場裡集齊了。
許映白以為他們會在某個超市裡采購,根本不知道謝乘風居然這麼接地氣,抱着貓剛一下車就被各種吆喝聲灌了一耳朵。
市場很大,大緻數了一下就有六條街,這還不包括在路邊擺的長長的一排零散小攤。
出神間,前面來了一位大哥,在如此擁擠的地方還騎着一輛電動車,一邊左躲右閃一邊喊着讓讓,以無比高超的技術生生殺出了一條血路。
許映白很少去人多的地方,小白更沒有去過,這會兒緊張的直往他脖子上挂,他抱着貓又往後退了兩步,站在路口淺淺地歎了口熱氣。
估計是太吵,之後給謝乘風打了兩個電話都沒接,無奈隻能往外走了走,找了一家還算安靜的飲品店買了杯冰沙。
剛喝沒幾口,謝乘風的電話就回過來了,交代道:“易征出去了,你先跟他上車吧,東西買差不多了,我再買點别的,你去車裡等我。”
許映白着急說話,含了一大口冰沙,頓時凍酸了滿口的牙,含糊地說:“好,我在車裡等你。”
謝乘風沒立刻挂斷,笑問道:“吃什麼?燙成這樣?”
“我這是被冰的,先不說了我好像看見易征了。”許映白挂了電話,捧着飲料抱着貓往易征那邊走。
易征是從市場的正門那邊出來的,隔着人群遠遠地就看到了許映白,他拎了滿手的東西,揮不了手,隻能一個勁兒地沖許映白仰臉。
“許老闆!”易征大聲地喊了一句,“這兒!”
許映白看着路邊來往車輛,找準時機溜了過來,到他跟前感慨道:“人真多啊。”
易征咬咬牙,有點想罵人。
東西那會兒已經買差不多了,隻是聽說許映白要來,謝乘風最後又加了一部分,易征手指被袋子勒的發疼,本來想着找到許映白讓他幫忙拎一袋,好減輕自己的負重。
現在這人是找到了,可他....一手飲料一手貓,神态悠閑有滋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