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乘風一天的空等必定讓人誤會了,許映白說:“我惹他生氣了。”
易征詫異一聲,明顯不信,笑着又說:“乘風跟你都沒脾氣,還生氣,你見過真生氣什麼樣嗎?”
許映白細想想,好像還真沒有,看的出來謝乘風是個有脾氣的人,卻對他格外遷就與體貼,而那一吻錯落,也并未讓他真正地大動幹戈,隻是讓他委屈又惱怒。
易征見他不說話,推推他,調笑道:“别想了,他舍不得跟你生氣,這會兒人少了,你随便坐,喝什麼?”
許映白讓他忙,不用特意管他,找了個離舞台近的位置坐下。
台上的謝乘風穿着一條黑色西褲,上面搭配着一件深藍色的絲質襯衣,兩肩處各垂着條黑色的絲帶,随着微風悠然飄逸,最上端的扣子沒系,一截白皙的脖頸若隐若現。
熟悉的目光令謝乘風手指抖了一下,竟也沒錯彈,仍是他偏愛的經典粵語歌。
店裡保持着低調的氛圍,許映白要了一杯以西柚為基地的特調酒,酸甜清爽,酒精感很薄。
一張方桌一杯酒,台上的人在唱歌,纏綿的歌詞裡添加了他獨一份的清冷嗓音,伴随着弦音,霎是動聽,許映白聽了一首又一首。
最後一桌客人離開,已近淩晨一點,翡翠街的燈光逐漸落幕。
沈羽菲一行人收拾好,謝乘風仍坐在舞台上未動身,她跟妮娅打了個眼色,二人扯住想去跟許映白寒暄的易征,一人一邊架着他的胳膊走了。
店門哐地一聲合上,店裡轉眼隻剩下兩個人。
燈光隻留了過道的幾盞,單調的冷色,照在謝乘風身上,襯的他眼神很涼。
許映白的酒杯已經空了,他剛起身,謝乘風站起,一言不發腳步飛快地往外走。
“去哪兒?”許映白在側身攔住他。
謝乘風繃着唇看他一眼,說:“你管我。”
戾氣明顯,氣息逼人,許映白還偏喜歡他這副調調,他握住謝乘風肩膀,把人一推,抵到某隻木柱上:“乘風,我來的時候還不到零點。”
關于今天來與不來的約定,謝乘風并未規定具體時間,一天二十四小時,零點之前自然不算過去。
謝乘風笑了:“許映白,我還沒發現你這麼無賴。”
“對不起。”許映白說,“我錯了。”
謝乘風看着他的眼睛問:“然後呢?”
“然後....”許映白輕聲呢喃,“我今天來,就沒打算空手而歸,以後好的壞的,難聽的好聽的,痛苦的快樂的,我都分你一半,你要不要。”
“許老闆這麼沒自信?”謝乘風也低聲說,“我那天的話說的那麼清楚,白天你要是來我們順其自然地皆大歡喜,為什麼非要等到現在,又跟我說這番話。”
“那是你的給我的态度。”許映白說,“我不能什麼話都讓你說了,什麼事都讓你做了,我沒辦法接受的那麼理所應當,我得把我的态度也給你交代了,這是互相的,沒有什麼誰該誰不該。”
謝乘風鎖骨被他的氣息弄得有些癢,偏了下身子,又被許映白抓着手腕拉了回來。
他執着地又問:“你要不要。”
謝乘風反握住他的手腕,嘴上不肯輕易就範:“許映白,我跟你說了給你台階下,是不是忘了跟你說過時不候?”
許映白感受着手上的力道,撚着他的手背說:“現在補可來不及了。”
謝乘風笑的眉眼勾人:“我要非不呢?”
前後态度的差别還是很明顯的,彼此心裡清楚,誰都誰舍不得。
許映白握着他的手,語氣堅定又溫和:“都說男人之間沒那麼多矯情,你情我願就行了,一個人一個想法,我不這麼想,我不玩圈子那一套,我認定的我得做好準備,生活有好的也有壞的,但以後,我希望我給你的都是好的。”
兩人對視,眼裡都帶着一圈光,許映白看着他,說完之後笑了一下,繼續又說:“你要是還不肯,那我就求求你。”
許映白給了解釋也擺出了态度,明明白白地表示了他惦記他想要,一口一個好,一口一個給,任誰聽了都招架不住。
謝乘風沒說話,拉着他的手腕用力往前一帶,二人的呼吸瞬間纏在一起,鼻腔裡都是彼此的味道。
“你還欠我一個東西。”謝乘風擡起下巴湊近他,抓着他的領口不松手,涼聲要求,“還我。”
許映白握住他的後頸,偏頭下吻,當唇跟唇馬上就要觸碰到,一聲大煞風景的輕咳聲從頭頂傳來。
聲音通過無線電波傳輸過來有些失真,監控那端的沈羽菲硬邦邦地好意提醒:“哥,店裡有監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