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映白拿起打火機細看半天,才勉強辨認出一個字母。
X是什麼?
謝乘風進卧室時那支打火機已經被放回了原位,潔白的床單上漆黑的機身格外明顯,他停下腳步,望着許映白的後背,心裡是慌亂的。
擔心、期盼以及隐隐的不安交織在一起,對于這件事情他總是在半遮半掩地暗示許映白,既想讓他知道,又怕他誤會自己别有用心,絲毫不磊落。
許映白似乎完全沒有發現這支打火機,躺的安穩,謝乘風攥了一把自己的衣角,不動聲色地将它收起,傾身過去拍拍他的肩:“去洗澡。”
許映白适時地表現出迷茫,良久才下床往浴室走。
水有些微涼,酒意不知不覺地散了幹淨,被謝乘風悄聲收走的打火機他已不想追問,每個人都有保護自己隐私的權力,隻要确定謝乘風的心在他身上,其餘一切都可以無所謂。
洗完澡後兩人躺下,還是第一次留宿的位置,隻不過這次中間不再有任何空隙。
身上都是一樣的味道,清新涼爽,院子的幾人也散了,安安靜靜的格外舒服。
許映白勾着他的手指:“小白又跟羽菲走了?它以前不喜歡讓人抱。”
謝乘風也手指也繞着他打轉,兩個人跟做遊戲似的,指尖纏來纏去:“羽菲..招小動物喜歡,她也喜歡小白,你怎麼還吃醋了?”
許映白手指停下動作,轉去扣住他的手:“沒有,就覺得奇怪。”
謝乘風貼過去輕聲問:“許老闆還覺得哪裡奇怪?”
“還有哪裡?”許映白在他耳垂上親了親,“沒有了。”
謝乘風微不可察地歎息:“好了,睡吧。”
黑暗裡,許映白察覺到謝乘風耳朵溫度很燙,他故意使壞,又加了一把火:“你回來之前,我在跟大哥商量買東西。”
謝乘風問:“你要買什麼?”
許映白輕笑:“給你買禮物。”
大多數人都是這樣,面對越在意的越拿不定主意,大哥小妹的禮物都準備好了,給謝乘風送什麼反而拿不定主意了。
晚上過來,進了院門一看,謝乘風那輛冒雨騎過的山地車還在牆根放着。
沒修正好。
趁謝乘風還沒回來,許映白跟李慕楓商定好,最後定了一輛跟他這個同款,配置高了許多的山地車。
“别再下雨騎就行,要注意安全,同城的,明天差不多就能到。”困意漸漸上湧,許映白握住他的手,喃喃叮囑,“千萬别說謝,明天我估計醒的早不了,快遞會給我打電話,你接。”
謝乘風輕輕應聲好,垂下眼能模模糊糊地能看到自己的手與許映白的交纏在一起,他撐起脖子探過去,在他額上留下一吻。
翌日清晨,陣陣鳥鳴聲輕柔悅耳。
許映白睡的死沉也沒影響他摟謝乘風,不知道什麼時候松開了手,将人箍進了懷裡,謝乘風睡飽了覺得自己被勒的難受,半睜開眼胡亂地推開了他。
‘嗡嗡嗡~’手機震動起來。
許映白果然如他自己所說,醒不了太早,謝乘風睜開眼,想起昨晚許映白的交代,伸手從床頭櫃上拿過了他的手機。
心上人送的驚喜取代了殘留的困意,謝乘風按下接通鍵,聲音帶着剛睡醒的啞意:“喂,您好。”
話音剛落,電話那邊的人明顯地屏息住了呼吸,接來了沉默了好久好久。
手機屏幕上的号碼确認是一串未有備注的陌生來電,謝乘風疑惑地輕挑了下眉梢,輕咳一聲,嗓音亮了幾度:“哪位?”
電話那邊終于出了聲,他先是輕笑了一下,随後清潤帶着暖意的聲音響起,緩緩地蕩至耳邊:“你不知道我是誰嗎?”
某個人的名字在謝乘風心頭閃出,這個名字許映白從未對他提及,隻有沈泓無意時提到過一次。
謝乘風忽然彎起了嘴角,眼裡綻放出分外奪人的光,像是行獵之人終于看到了渴望已久的獵物那般。
他并不急于翻對方底牌,又懵懂又足夠氣人地說:“不好意思,我們不買車不買房也不買保險。”
對方再次沉默,謝乘風俯下身,就在手機聽筒旁往熟睡的許映白臉上很響亮地親了一口。
“原來,”對方笑聲幽幽傳至,他不氣也不惱,語氣卻又不乏譏諷,“許映白真的交男朋友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