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方翊來電,謝乘風在許映白醒後如實告知,并且笑眯眯地說誤以為是推銷電話,所以搭了句話。
許映白笑的一臉深意,淡淡說沒事,之後他既沒給方翊回電話,表面像是更沒放在心上,與謝乘風商議帶着李慕楓外出遊玩。
李慕楓聽聞許映白的提議興緻不高,說剛從外面浪回來,短時間内不想在出遠門。三人索性就在東港市内郊區簡單地逛了兩天,回來時許老闆從4S店提了輛車。
等上完牌照,全部處理好後差不多已經過了一周,中間易征來電吐槽,店裡的台柱子事業心丢了,一連好幾天不露面,就差跟人跑了。
李慕楓聽得哈哈直樂,玩笑過後很敞亮地說明天開始就讓謝主唱重新登台獻唱。
餘下無事,也确實應該上班。
翌日上午,許映白睡醒出來,院裡隻有李慕楓一人,一手夾着煙,一手跟小白在切磋。
“就你自己?”許映白過去,在小白腦袋上揉了一把。
李慕楓往廂房處揚了下臉:“一院子夜貓子,晚上不睡白天不起,都還在屋裡睡呢。”
“乘風呢?”醒來時謝乘風人就不在身邊了,電話打了幾通也沒人接,許映白又問,“你怎麼起這麼早?”
李慕楓抓抓頭發,故作感慨:“歲數大了,覺少。”
許映白一樂:“那我趁早改口叫你大叔吧。”
“那你不就跟謝乘風差輩了。”李慕楓打趣一句,“我起來的時候看見乘風正在擦車,說要騎車出去兜一圈,得有倆小時了。”
新車第二天到了一起組裝的,隻不過這幾天一直沒找到時間騎,好不容易得了空,謝乘風的野勁又上來了。許映白往門口望了一眼,晨光照在牆壁上,光線奪目,正在醞釀炎熱的氣溫。
他回頭挺無奈地說:“也不嫌熱。”
“别說早上沒熱到哪兒去,哪怕外面能煎雞蛋他也得出去。”李慕楓說完許映白便投來了疑惑的目光,他懶散一笑,指着牆根下的包裝箱,“那不得好好新鮮一把新車去?也不看是誰送的。”
許映白笑他沒正行。
“真的。”李慕楓收斂幾分笑容,很認真地補充,“我兄弟真的對你很上心。”
許映白說:“我知道。”
安靜了一陣,易征盯着亂蓬蓬的腦袋出來,跟二人打了個招呼,又進了房間,李慕楓瞥了一眼正在看手機的許映白,嘴角掀起一抹壞笑。
“我說,你倆住幾天了?”老光棍正經不了幾句,低聲跟他扯浪話,“你倆不憋的慌嗎?也不說回家住一宿。”
許映白掀他一眼,放下手機說:“你在這兒,他不跟我回家。”
李慕楓啊了一聲,回過味來,忍俊不禁:“合着你嫌我礙事呢?”
“啊。”許映白涼涼道,“誰讓你先好奇的。”
未待李慕楓反擊,院門一響,二人回頭看去,謝乘風推着車進了院門。
雖說已立秋,夏日的溫度一時半刻還沒褪去,謝乘風額角處的發絲都被汗水浸濕,等他走過來,許映白覺得身邊像是站了個火爐。
“累嗎 ?”許映白将手邊的紙巾遞給他。
謝乘風接過,搖頭說:“不累。”
許映白嗯一聲,擡頭望望天空,今年夏天雨水不算多,在心裡盤算若是秋天雨水多,他就把車給藏起來。
收拾停當已臨近中午,今日恰逢周末,易征幾人提前去了店裡,許映白跟謝乘風商量好,吃個一起午飯,然後把星回的台柱子還過去,自己抽空也得看下被那波熱度帶起來的書店給造成什麼樣了。
一起同去的還有李慕楓,這個資深的流浪歌手經過謝乘風兄妹二人的勸說,暫定長住一陣,店裡擺好的正經場子,連找工作都省了,又在這座城市打起了一份工。
他原先說自己瓦數大不樂意跟着,謝乘風很‘貼心’地安慰一句:“走吧,我們要照顧孤寡老人。”
李慕楓一口煙嗆進肺裡,在飯桌上沒少拿二人開涮。
許映白全程忍着笑,老光棍雖然偶爾嘴損沒正行,不過饒是嘴上說的讓人面紅耳赤,實際跟謝乘風一樣分寸感十足,合住的這些天從來打擾過兩人過二人世界。
吃完午飯後,許映白準備送他們回店裡,幾人剛上車坐好,還未等車身啟動,謝乘風手裡的手機震了起來。
他低頭一看,那個沒有任何備注的号碼再次來電。
“我的嗎?”出門時許映白随手把自己的手機給了謝乘風,讓他幫忙裝着,等看清謝乘風望來的目光,頓時明了。
許映白伸出手:“給我吧。”
謝乘風握着手機,問他:“你要開車了,不方便,我可以接。”
“聽話。”許映白跟他很溫柔地笑了下,“我來接。”
“許映白,我....”謝乘風的目光突然變得很執拗,他很想告訴許映白,在三年前的雨夜,即便關于那個人的事情無人提及,他也大概能拼湊出事件的輪廓。
電話就在謝乘風的沉默裡斷掉,而下一秒,緊接着又來。
許映白又往前伸了下手,謝乘風像在保護什麼,就是不肯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