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頓在平淡裡充滿溫馨的午飯後,他喜歡上喝許教授的那杯茶,也喜歡上跟林老師逛街買買買,放下所有局促後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踏實,也漸漸明白底氣這個東西他已完全擁有。
耳尖一陣尖銳的刺痛讓謝乘風回神,他費力擡手,質問許映白:“你咬我做什麼?”
許映白勒住他一條腿,責怪他:“你不認真。”
或許是許家父母兩個人給的底氣比許映白一個人給的底氣要多,謝乘風沒來由地惱怒,竟按住他鎖骨,恨恨道:“我要上你。”
許映白一怔,緩緩放開手,随後徹底撤身,往床頭處一靠,對他招下手:“來。”
謝乘風沒想到他答應的這麼痛快,坐起身怔愣半天才喃喃地說:“這就行啦?”
紗簾随風擺動了幾下,清風舒爽,許映白靠在床頭對他幽然一笑,謝乘風眼前一道黑影閃過,又被人重重壓回。
“謝乘風。”許映白手指插在他發間,“我給你過你機會了。”
每次隻要許映白連名帶姓地喊他,謝乘風總是無法自控地激動,尤其在床間,他既怕的隐晦也喜的顫栗。
床間風雨酣暢淋漓,謝乘風的名字屢屢被人沉聲念出口,後來謝乘風默契配合,将他的姓去掉,追着他的尾音一次次念出映白二字。
翌日清晨,謝乘風沒忘記要搬家的事,本着早搬早踏實的态度,努力睜開眼,又晃醒許映白,跟他說你快醒醒,跟我一起去收拾東西。
許映白立刻清醒。
出門前看到昨晚遺落在玄關的幾隻購物袋,打開一看,是幾身應季服飾,林老師嘴裡說着許映白過氣,實際新兒子跟舊兒子之間那碗水端的很平,所有的衣服無一例外,全都是一式兩套,一模一樣的情侶款。
許映白感念慈母之心,決定以後要跟謝乘風經常回家,争取把一年四季的衣服全都交給林老師安排。
二人出門時間很早,在外用過早餐,抵達小院時剛過八點半,一院子夜貓子照常未醒,唯獨李慕楓極其内卷,穿着T恤叼着煙,在院子裡散漫散步。
見到二人李慕楓很是詫異,繼續叼着煙打趣:“稀客啊,雞都沒醒呢你倆來這麼早幹嗎?”
謝乘風直奔主題:“搬家。”
李慕楓哈一聲,扭頭就沖沈羽菲房間大喊:“菲菲,快起!搬家了,謝乘風終于要走了,我們能各住各的了。”
原來他惦記着謝乘風的那間大屋子,許映白失笑,還沒收斂笑意,沈羽菲推開房門,懷裡抱着大白,半睜着眼,迷迷糊糊地念叨了一句:“我哥要走?”
恰好此時大白在她懷裡奶呼呼地喵了聲,許映白順着聲音看過去,一時恍惚,想到前有他抱走了她的貓,現在他還要帶走她的哥,再看沈羽菲一眼,不禁心虛。
反觀謝乘風沒有任何壓力,點頭對二人說:“對,我要搬到許映白那裡。”
其實他搬與不搬影響并不大,星回是衆人每日齊聚之地,沈羽菲也早已過了需要兄長關照才能安然長大的年紀。
她甚是爽朗,笑的明媚:“這下上班可就不方便了,别遲到啊,遲到了扣錢。”
謝乘風過去在她腦袋上摁了下,擡唇笑笑,轉身回自己屋收拾東西去了。
小院裡大件類的家具都是大夥兒合用的,謝乘風東西不多,主要都是衣服跟生活用品,收拾好後他一手拎着行李箱,另外一手垂在身側,回望了一眼住了多年的地方。
乍看上去沒什麼不一樣,那把舊吉他在,櫃子床也都在。
屋外陽光掃進窗角,光線内似有飛塵在細微地飄,許映白接過他手中的行李箱,擡手在他肩頭按兩把:“想他們了我們随時就過來,大哥不會把我們趕出去的。”
李慕楓進來,恰好聽見,笑道:“真不一定。”
二人互相打趣,謝乘風沒搭腔,李慕楓跟許映白對視一眼,湊他身邊用肩膀撞了他一下:“矯情,要不别搬?”
謝乘風搖頭。
“那你這副跟大姑娘上轎似的給誰看呢?”李慕楓微微側身,靠住窗沿一手搭一個,“行了二位,咱天天見,就是晚上不睡一起了,非要我也配合配合?演一出送閨女出嫁的戲碼?”
許映白探身去看謝乘風,二人默契挑眉,架起李慕楓的胳膊一人給了一拳。
鬧過一通,謝乘風索性沒回去,下午跟衆人一起直接去了星回,行李由許映白帶走,并約了晚上一起吃飯,李慕楓調侃問他是不是算散夥飯,許映白發覺謝乘風的動作是已然晚了,拉也沒拉住,就見小謝哥扔了大哥小弟的身份,跟他這位嘴上沒把門的好大哥實實在在地切磋了一番。
時值黃昏,翡翠街亮起迷蒙燈光,熟絡的幾人提前下班一起來到約好的飯店。
飯間氣氛非常融洽,沈羽菲充當和事佬,拍拍他大哥也拍拍他哥:“老大不小了,不要再鬧脾氣了。”
李慕楓還是樂:“我讓着他呢,要不然能讓他給我絆倒?”
謝乘風根據實戰經驗點評他:“力氣是大,打架技術不行。”
李慕楓往嘴裡塞了一口菜,嚼完了忽然一擡手,許映白以為二人又要招架,剛要開口,就見李慕楓的手在到謝乘風頭上時收盡力氣,最後落下輕輕一拍。
氣氛陡然凝滞,沈羽菲哈哈樂兩下:“大哥,你這樣我好不适應的,你還是打他吧,這次我幫你。”
謝李二人未作任何交流,單憑那一下輕拍便重歸于好,聽見沈羽菲這麼說,将矛頭瞬間轉向了她。
李慕楓皺眉:“小屁孩子添什麼亂?”
謝乘風跟随:“大人的事小孩兒别摻和。”
沈羽菲瞬時将目光轉向許映白,大眼睛眨巴眨巴,泫然欲泣:“你看他們!”
許映白愣一下,對上謝乘風頗有氣勢的目光後決定從善如流。
一杯茶水遞過去,他‘安慰’沈羽菲:“小孩兒多喝點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