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不過頭點地,鈍刀子磨人才真叫人疼。
上午東河曦被推下水的事情她們也是知曉的,也知道東河玉當時并不是故意為之。
但眼下東河曦的作為,可真真是有意為之了。
若是以牙還牙也将人幹脆推進水裡淹一次便也就罷了,但東河曦癔症發作,不能以常理度之。
方才将人頭摁進水裡她們在一旁瞧熱鬧尚能心安理得,看出他不會當真将人弄死。
便權當對方在為自己報仇了。
眼下竟是将人整個摁進水裡,她們卻是再無法站在一邊光瞧熱鬧。
府裡總是不能自己人真鬧出人命來。
雖說每次東河曦癔症發作時,也都從未有鬧出人命來的事情發生,但那隻是有人在一旁能及時勸住他。
可東河曦現下失了憶,她們也不敢賭他如今是否還會聽老太爺與老夫人的話。
見他動作,似是并未有鬧出人命的想法來。
但她們總是要有點表示的,一會兒老爺/爹回來了,才不會找她們的麻煩。
畢竟眼下整個東河府,是老爺/爹說了算。
***
身邊多了兩個人,東河曦并未放多餘的注意力過去。
再則除了送人頭過來的東河玉,便隻有一心救兒的大伯娘他還能對上号。府裡旁的人,他是半個都不認識。
墨書墨硯跟他說得詳細,但奈何現在又不是他們那個世界,還能有相片等來比照着一一介紹。
見兩人過來并沒有阻止他,東河曦便又将東河玉給拎了起來。
這個世界殺人犯法,他自然不會真的就将東河玉殺了。
他不過就是以牙還牙,順便再達成個目的。
僅此而已。
至于東河玉會如何,隻要不立馬死了便成。
何況有他在,東河玉想要死都不可能。
受點罪而已。
原身可是連命都沒了。
不是故意的又如何呢?
當時他被救出來時,這個後花園裡可就隻有墨書墨硯以及被他們叫來救人的幾個哥兒下人,其餘人影都見不到半個。
想也知道是誰的所作所為。
所以他現在怎麼報複折騰這人都不為過。
東河曦垂下眼睑,掩住了其中的冷意。
手上的動作不停,東河玉眼看着進氣多出氣少。
王紅蘿在一旁輕聲勸道:“曦哥兒,萬不能鬧出人命來,不然什麼目的便都不能達成了。”
經過這一出,王紅蘿其實早看出了東河曦别有目的。
至于是什麼目的,她倒是一時半會兒并不能猜出來。
總歸是有自己的成算的。
王紅蘿在心裡歎息了一聲,到底是吳璃與東河鈞的孩子。
頭兩年老爺顧忌着老太爺與老夫人和臻小子,曦哥兒又如何不是在顧忌着他們三人呢?
老爺與邱婉那個女人一時被權勢迷了眼,看不清楚,覺着沒了雙親與兄長護着的曦哥兒便就可欺。
他們怕是忘記了,吳璃是如何将整個東河府上下管得服服帖帖的。又是如何在那些夫郎夫人圈子裡遊刃有餘的。
被他手把手教出來的曦哥兒又豈會當真是軟弱可欺之人?
不過是心裡尚有幾分惦念而已。
眼下倒好,曦哥兒失了憶,這癔症尚且不知會不會有旁的變故。
若是有,他們怕是後悔都找不着地兒去。
于嫣也在一旁開口,“曦哥兒,你日後還要在府裡生活,萬不能做得太過,這府裡日後到底是你大伯說了算。”
于嫣就沒有王紅蘿的眼力了,她并未看出東河曦心裡有着别的目的,隻以為他在為自己報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