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劍蘭給他拍背,林琢之好一會兒才緩過勁,追究的話終究還是咽了回去:“就這樣吧,回去。”
谷劍蘭想說什麼,最終還是未發一言,站起身來。
“你怎麼……”
林琢之半句話未說完,懷裡忽然多了溫香軟玉,谷劍蘭雙腳刺痛,一崴,栽到林琢之懷中。
他擡手扶她,驚覺腹下忽躁。
“起來。”
他出口時故作冰冷,奈何谷劍蘭實在起不來。
“腳疼。”
林琢之握拳忍下,将谷劍蘭翻轉過去,放到背上。
谷劍蘭背上的鬥篷罩下來,将二人齊齊蓋住,林琢之将她掂一踮,暫且忍住腹下燥熱。
兩具濕漉漉的身軀貼在一起,隻有一件大鬥篷抵着寒風。
“走吧,你這幾日還是别出門的好。”
“那……”
“天寒地凍,回去洗個熱水澡,閑下來了再說。”
“嗯。”
到嘴邊的話咽下去,谷劍蘭用篷邊絨毛搓了搓他的發梢,良久才輕輕應下。
————
鑄劍房裡熱氣蒸騰,谷劍蘭系了襻膊,要親手鍛打一把能與鐵蛇劍相匹敵的長劍。
自谷劍蘭來了鑄劍房,郝彷就變成了一個打下手的,端茶倒水,擦地收拾,谷劍蘭忙,他也忙。
光是開爐就耗費了好些時辰,爐下煙熏黑了谷劍蘭的臉,谷劍蘭放下風箱,起身往門外走去。
“大、大小姐去哪兒?”
“去找……”
谷劍蘭開門,寒風撲面,冷熱交加,她還沒來得及說完一句話,便覺頭暈目眩。
眼前一黑,膝蓋一軟,她竟扶着大門栽倒下去。
“大小姐!”
又一陣冷風刮過,谷劍蘭倏地被一陣帶着竹瀝香的暖意包裹,腰肢也被人穩穩托住。
鑄劍房的門被來人關上,額頭上冒出的汗珠被抹了個幹淨,谷劍蘭眼前漸漸清明,看清了抱住自己的人。
林琢之喉結滾動,此時正對郝彷怒目而視。
“怎麼直接讓她出去?不知道外面冷?”
郝彷的結巴更嚴重了:“大、大小姐……她自己……”
谷劍蘭扯扯他的寬袖:“我自己出去,不怪他。”
林琢之歎了口氣,把谷劍蘭裹得更緊。
“出門尋我?”
“一個時辰開不了爐,火太小,你擅長生火,我想尋你幫忙。”
林琢之料不到是這個原因,他遞給郝彷一個眼神,郝彷渾身一凜。
他怕林琢之把自己塞進鑄劍爐裡,趕緊給自己套上厚衣裳,開門直接沖出去,半刻不停留。
鑄劍房裡隻剩下兩個人。
谷劍蘭嘗試着掙脫,林琢之卻緊緊箍住她,沒有放開的意思。
上午讓她去散心,她跑南郊溪邊去撈劍,薄冰浮在水面上,虧她敢直接潛下去,要不是自己放不下心跟出去,也不知道那麼重的劍她要下水幾趟才搬得出來。
自己好心背她回來,她換身衣裳給自己斟一杯恩施玉露聊表感謝都行,誰知她直奔鑄劍房,馬不停蹄地研究鑄劍去了,還一呆幾個時辰,把他晾在外面那麼久。
林琢之低頭,看着青梅的桃花面。
柳眉杏目,高鼻薄唇,腦後绾了個簡單的發髻,鑄劍房裡熱,她隻穿了件單衣,汗水淋漓衣衫浸透,勾出她玲珑身軀。
恍惚間想起南郊溪邊的出水美人,林琢之紅了臉。
“沒良心。”林琢之良久才憋出一句話。
谷劍蘭睜着雙水靈靈的眼睛,有些疑惑地看他,但見他臉頰绯紅,隻把她裹成粽子,還越包越厚。
兩人的身體慢慢發燙,有什麼東西冒出來,在心口處撩撥,惹得人燥熱難當。
谷劍蘭捂住心口,不敢與攬住她的竹馬對視,心口這陣燥熱是為什麼,她不知道,也不知他亦如此。
兩人就這麼靜靜坐着,默默壓下心底那點悸動的火苗,隻細聽鑄劍爐裡的火花滋滋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