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梵疼得沒什麼力氣，背都直不起來了，于是她直接倚着欄杆。

她看着裴灼的背影，破天荒地竟然不想走了。他說等着，那她就等着呗。

裴灼回到班裡，什麼也沒說，從書包裡翻出一件校服外套就走，數學老師都來不及開口罵他。

沒一會兒，裴灼就回來了。他手裡拎着件外套，什麼也沒說就直接把一件黑色外套扔給她。

“洗幹淨了還我。”

沈梵下意識地伸手接住，看看衣服，又看看他，點了點頭。

在他走後，沈梵穿上了那件外套，帶着點冷冽的氣味，屬于他的，煙草味，沐浴露味，還有别的，她聞不出來。

沈梵拿着衣服對比了一下，衣服很大，簡直可以塞下兩個她。她穿好，沒拉拉鍊，袖子和下擺都長了不止一點，下擺到了大腿根部往下，膝蓋往上一點，完全可以擋住屁股。

下課時候，她跑回班裡，翻出姨媽巾，一路狂奔去了廁所。

她怕弄髒裴灼的衣服，就先把外套脫了下來挂在廁所的勾子上，換好姨媽巾後，又在穿上。

沒一會兒，進來幾個女生，她們聊着八卦。

“聽說闵詩青和裴灼在一起了，這事真的假的？”

“我感覺是真的，不是有人看到他倆之前一起回的家麼？好像還一起吃了飯。”

“對對對，而且聽說闵詩青還挽了裴灼的手。”

“真不真啊？但是我感覺他們還挺配的......比那個誰...沈梵還配。”

“我也覺得，那女的一身事，看着就很騷。”

沈梵換好了姨媽巾就出去了。

她一推開門，就看見還在嚼人舌根的幾個女生，倒也不在乎她們說什麼，和她們擦肩後，洗了個手就出去了。

倒是那幾個女生，面面相觑。

天氣說熱不熱，但也不是很冷，穿外套其實也沒什麼人在意，但是穿在她身上的外套太大，很難不引人注意。

她沒理會那些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回到教室坐好後，她沒敢再亂動，想喝水，發現杯子已經沒有水了，于是她拿着杯子去接水。

又碰見了來接水的裴灼。

她隻看他一眼，就移開了眼睛，沒什麼表情，也不覺得自己要用什麼别的表情來面對他。

倒是裴灼，上下打量了她一會兒，眼底情緒不明，臉上也沒什麼表情，平靜得如同無風時的湖面。

一直到放學，沈梵都沒再離開過座位，一是因為疼，二是怕漏。

拿回手機後，她才發現原來信息沒發出去。她想了想，決定不發了。

裴灼看着自己發的那條信息，不斷上滑下拉，就是刷新不出來回複，他陰沉着臉。

郭迩喊他：“放學了，走啊！”他疑惑他怎麼還坐着沒動，平常一到放學時間，他就收拾好東西走人了。

“嗯。”

“嗯什麼？你倒是起來啊，還坐着幹嘛？”人都幾乎走光了，他倆還在教室。

騙子。還說是因為回他信息才被抓，結果呢，一條信息都沒有。

他是瘋了才會信她說的話。

裴灼越想越氣，踹了一腳桌子，站起來拿上書包就走了，也不等郭迩。

郭迩對他的怪異摸不着頭腦，隻當他是心情不好，連忙跟了出去。

猝不及防的，裴灼剛走沒幾步，就碰見了同樣還沒走幾步的沈梵，倆人對視着，沈梵明顯感受到裴灼對自己的惡意，也沒管，偏頭移開了視線，繼續走自己的路。

但是裴灼并不想這樣，他走上前一把揪着她的衣領，把人提到一邊，“耍我？”

沈梵不明白他說的什麼意思，盯着他眼睛，“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回我信息才被抓？耍人很好玩嗎沈梵？”

沈梵了然，原來他是因為沒收到她信息才覺得自己被耍了。

“我沒耍你，我忘記按發送了。”

“……”

“真的。騙你我是狗。”

裴灼放開了她，眼睛卻死死盯着她的臉，依然是沒有血色，慘白得晃眼。

“沈梵，你最好别耍我，後果你承擔不起。”

“怎麼？你要殺了我？”

“沒那麼容易。”

“裴灼，你既然恨我，那幹嘛還這麼在意我？你喜歡我？”

“你配？”

她搖頭，想了想，語氣多了幾分真誠：“我是不配，但是你聽我一句勸，也不是，你不聽也行，其實闵詩青比我……”沈梵看着他的眼睛，聲音忽然停了，想了想，又說：“她配不上你……真的。”

沈梵其實并不想多嘴，但是看在他借她衣服的份上，就勸了一勸，他聽不聽，就随他。

裴灼漆黑的眼眸盯死了她，冷着聲音問她：“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你倆不是在一起了麼？我知道勸人分手不對，但作為你的…同學，好心提醒一下。”

裴灼更不懂她在說什麼屁話了。

“你哪隻眼睛看見我跟她在一起了？”

“聽說的，大家都這麼傳。而且她今天，不是還來找你了麼？”

今天它已經不止一次聽見班裡的女生在傳闵詩青和裴灼在一起了，說什麼看見裴灼之前來班裡找她，闵詩青回去之後挺開心，大家都在說她是因為跟裴灼在一起了心情大好，所以不跟沈梵計較。

她自己又想想今天早上闵詩青喊他，他也沒走，還和她說話來着，也就當真了。

裴灼真想縫住她的耳朵和那些人的嘴。

“沒有。”

她疑惑，“什麼沒有？”

“沒有和她在一起。”

“啊……哦。”

“沈梵，你有時候，真的很蠢。”

沈梵裝作覺得他對的樣子，心裡卻罵他：蠢你媽，你才蠢，你全家都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