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快速地處理好辛願的事,給酒吧老闆賠了錢,想打車把辛願送回家,但是她卻不願意。
“我不回去,我還要跟朋友去唱K呢!”辛願摟着旁邊的一個女生,還拍了拍她肩膀,昂了昂首,“對吧!”
女生趕緊點頭,看着沈梵:“對對對。”
“那你别喝酒,喝酒了别出事,能保證嗎?”
辛願點點頭:“可以。”
把辛願送上車,沈梵才把注意力放到裴灼身上。
他站在不遠處,咬着根煙,手臂上挂着件衣服,漫不經心地看向她。從進門到出門,裴灼都像個局外人,不插手任何事,除了和沈梵說那一句,其餘沒再和任何人說過。
但他在,沈梵第一次打架的時候生出一點心安的感覺。
這不對勁。
他看着她慢慢向自己走近,由清晰到更清晰,他眼神不躲避,動作散漫。
她一步步向他靠近,看見他被自己呼出的煙霧籠罩着,臉上的表情時而清晰時而模糊,她聽見……自己的腳步聲竟然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靠近要輕快。
沈梵在他面前停下,靠近了才發現,原來他臂彎上的衣服,是她剛才在酒吧脫下的那件外套。
她覺得有點冷,于是伸手拿走了他臂彎上自己的外套,穿上。
又猝不及防地對上裴灼的眼睛。
她心裡顫了顫,和他對視上,盯他一會兒,冒出一句:“借我。”然後默不作聲伸出手捏住他咬着的煙,拿下來,然後微啟嘴唇,牙齒輕輕咬住煙嘴,不多會兒,便往他的臉吐出一口煙圈。
裴灼閉了閉眼,自始至終都沒有制止她的動作,她的每個表情,每個眼神,每個動作他都看在眼裡。
她半挑釁半勾引似的眼神,落在他白淨的臉上、直勾勾地看着她的眼睛上,高挺的鼻子上,薄薄的嘴唇上。沈梵不得不承認,這張臉,是她見過最好看的,最少表情的,最不喜歡她的,最能讓她失控、讓她平靜地的。
她右手食指和中指夾着煙,一邊的頭發夾在耳後,露出半邊脖子和臉,在落日餘晖下,竟然有幾分溫柔。
裴灼看得有點出神,又覺得好笑,她現在的樣子和剛才跟人幹架那會兒相比,大相徑庭。
“你笑什麼?”沈梵瞥見他揚起的嘴角,淡淡開口。
裴灼不語,忽然想起什麼,然後低下頭,伸出手拉住她左手的小手臂,把她剛才穿上的外套由下往上推上去,看見手鍊和傷疤,衣服卡在手肘這裡。
她聽見他問她:“疼麼?”
“什麼?”
沈梵不解地順着他的目光看,結果發現自己的手臂多了一道兩三厘米長的傷口,紅紅的,看上去像是被割傷的。因為衣服的摩擦,血迹有些許斑駁。
沈梵緊了緊眉頭,疑惑自己手臂上什麼時候多了個傷口。
“玻璃杯。”裴灼看見她一臉疑惑,于是提醒她。
在玻璃碎開的時候,裴灼親眼瞧見杯子的碎片割破了她的手臂,當時血已經絲絲地開始往外流,但她絲毫察覺不到。
沈梵于是做了個懂了的表情。
她吸了口咽,擡頭看着他搖搖頭:“不疼,沒感覺。”
随後她又低下頭看了眼自己的傷口,有點晃神,原來不經不覺間,他們的關系也會有所緩和。
手臂上傳來了異樣的感覺。
裴灼垂眸,一隻手握住她小手臂,另一隻手的拇指覆在她的傷口上,然後輕輕地撫摸,特别是滑過傷口時,更輕柔。眼睛裡的情緒是她第一次見的,平靜又散漫。
沈梵呼吸一滞,心跳漏了幾拍,忘了反應,下一秒,就被裴灼的動作整懵圈了。
視線裡,裴灼拉高了她的手臂,然後,頭低下去,伸出舌頭,舔了舔她的傷口。舔完了,還擡眼看着她的臉。
沈梵的思緒斷開,人好像被拎起來暴打了一頓,再被丢進溫熱的水裡。
好幾秒,她才回過神來。
她驚慌地想要抽回手:“你幹什麼?”
裴灼直起身子,放開了她的手,盯着她淡淡開口:“殺毒滅菌。”
“……”
“沈梵。”他叫她名字。
她擡着頭等他說話。
他漆黑的眼眸盯着她,有種宿命般的感覺:“我挺想說你活該的,但我發現我說不出口,你說這是為什麼?”
她停止了思考,看着他出奇溫柔平靜的臉,她也難得的平靜,視線下移到他抿着的唇,再對上他的眼睛,她忽然很想嘗試,和這樣的人。
幾秒後,她跟從自己的内心:“裴灼,接吻麼?和我。”
裴灼微愣,倆人沉默地對視着。
久到沈梵以為他不願意,正打算開口打破這氣氛的時候,裴灼忽然伸手抓着她後脖,把人往自己的方向一帶,然後對着她的嘴唇,頭低下去。
隻是簡單的唇與唇之間的碾磨,他就把距離拉開。沈梵閉了眼,覺察到他停止了,才睜開眼睛看他。
直勾勾的,濕潤的,眼尾帶着些許紅。
他特别享受她現在這個樣子,用拇指撫摸了一下她的臉,輕聲問:“還來?”
沈梵從他的臉上看出他意猶未盡:“來,誰怕誰?”
于是裴灼再次把頭低下去,左手拇指放在她的耳朵旁,其餘四指放在她的脖子處,右手搭在沈梵的腰上,把人摁死了。
沈梵沒想過掙脫,相反,她挺享受的,所以全程閉着眼。
裴灼把她的表情收入了眼裡,然後,也閉上了眼睛。
第二回的吻,不再是肉與肉的碰撞,而是舌與舌的勾纏。
沈梵的嘴巴張着,舌頭被人勾着,意識都被抽離出來了,她的雙手交叉搭在裴灼脖後,腰向後彎,又被裴灼用手撈着,摁回他懷裡。
雙腿發軟、舌頭發麻的時候,裴灼終于把她放開,他在結束的時候,他輕咬了咬她的嘴唇。
裴灼盯着她紅潤的臉,和迷離的眼睛,不由得笑出聲。
“你就這麼點出息?接個吻都能腿軟。”
沈梵靠在他肩膀上,呼吸不暢,整個人還沒緩過神來,手指動了動,撫摸着他的頸後。
她心裡安安靜靜,覺得臉滾燙,隔一會兒才回他:“是你吻技不行。”
她閉着眼想,剛才,裴灼在她耳邊落下一句:“去吧,别把人弄死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