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餘慢悠悠松開了擒住張老四的手腕,嫌棄地吹了吹,心想要不是還要到這個淫賊家去拿戰甲,早就一頓連招将他打昏過去。她斜瞥了一眼正在地上朝自己磕頭謝恩的張老四——這淫賊定是個慣犯!
于是她冷冷道:“先别急着給我磕頭呀,你且張開你的掌心看看。”
那張老四一聽,忙攤開自己的手掌一瞧,竟是一團烏黑的印記現在掌心。
“我已在你身上種了蠱毒。”頭頂上,阿餘不疾不徐道出了一句,給張老四吓得兩魂去了一魄,忙急着繼續磕頭向阿餘求解藥。
阿餘道:“此蠱專治你這種欺辱女子的龌龊淫賊,日後你若是再起歹心,這毒便會擴散,要不了多久便會七竅流血而亡。可若是你清心寡欲,多行善事,此毒便會慢慢散去。”她自己一邊說,一邊佩服着自己胡謅的本事,那所謂的毒不過是她剛剛捏得巧力而留下的淤青,不過她說的有模有樣,那淫賊也聽得眼淚汪汪,可見是信了。
張老四點頭如搗蒜一般應了下來,發毒誓保證自己再也不行這等欺市霸女的醜事,正軟着一雙腿準備離開,卻又被身後的阿餘叫住:
“等等,你還有一件事忘了做呢。”阿餘揪起張老四的衣領衣領,笑意盈盈道。
“何事?”張老四覺得阿餘這笑容甚是瘆人。
“自然是去看寶貝咯。”
于是,張老四委委屈屈又老老實實地将阿餘帶回自己的家中。阿餘親眼見了張老四在酒樓吹牛說的那件寶物,确定就是之前撿到長珏時他身上穿得那件,隻是被自己當時解開丢在了半路,沒想到竟然被這張老四拿回了家中。
張老四在旁狗腿地解釋道:“女俠,這戰甲您可是瞧着了,小的我沒騙人吧。”
阿餘敷衍地點了點頭,心裡想得是要如何将它搬回去,随口道了句:“開個價吧。”
那張老四一聽阿餘真的要買,又驚又喜,不過他也估不準這戰甲的行情,于是便試探性地開了口:“二百兩?”
阿餘腦子想着自己所剩的銀錢,重複喃了幾聲“二百兩”,誰知那張老四立刻吓得又跪了下來道:“隻要您說個價,怎麼都成!”
見他如是說,阿餘掂了掂鼓鼓的錢袋,抛了過去:“就這麼多了,你點點。”那張老四哪還敢點啊,接過嗙嗙嗙又是三個響頭,除了“謝女俠恩典”再無别的話可說。
“先在你這放着,可說好了,我已付了錢,不準再賣給别人,我明日再喊人來取。”阿餘叮囑道,她打算明日帶着長珏一道來,“也别想跑,你身上有我種下的蠱,到哪我都能揪出你來。”
“自然自然。”張老四點頭哈腰道。
阿餘心情大好,她之前将昏迷的長珏拖回家中,嫌這套戰甲沉就解了開,誰知後面再回去找卻不見了,她以為這戰甲丢了,雖然長珏同她說過沒有關系,但她心裡一直介懷着。
沒想到還能被她巧合找回來!阿餘一心想着等會回去要怎樣将這個好消息告訴他,渾身松快地正準備離開張老四的住處。
可大門剛一推開,卻見一個柔媚似若無骨的女人站在院門當口處,眼波流轉,閃着妖異的光芒。
“聽說這裡有寶貝可看。”女人一邊說話,一邊自顧自地跨入門,房門随着她的進入啪地一聲自己關上,“煩請二位同我說說,這寶貝有何妙處,從哪得來?”
阿餘緊緊盯着那妖異的女人,心中警鈴大作——隻因那女人周身彌漫着一股令人不安的氣息,行動之态不像是人…倒像一條潛伏在枝幹間随時準備狩獵的毒蛇,美麗又緻命。
那張老四被那妖異女人的眼神一勾,半個身子便酥了,但他忽然又惶恐地想到阿餘在他身上下的“蠱”,忙正色拒絕道:“這位姑娘你來晚了,寶貝已經被買走。要看啊,得先問問你邊上那位姑娘。”
“哦?”化蛇側臉睨了阿餘一眼,“不知小妹妹所要這件寶物是要送與誰呀?”
空氣在這一刻凝滞了,院中兩位女子周身似有重重鬥氣,張老四隻覺得自己呼吸都有些困難,忽然他聽見阿餘将目光移至自己冷冷道:“想要活命,就快些走。”
那張老四瞬間如獲大赦,抖着一雙腿準備繞到門邊,卻被那化蛇瞬間扣住了肩膀,她彎唇笑道:“這位大哥這麼着急走?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而下一刻,另一隻手攀上了化蛇的手腕,翻身旋轉将她帶離張老四的身邊。
隻見阿餘一手持擋住化蛇,另一手橫掌隔空将大門破開,急切地朝張老四喊道:“愣着作甚,快走啊!”
看着那張老四屁滾尿流地爬出門,化蛇嗤笑一聲,一雙眼睛笑不及底地對阿餘說:“既然如此,那隻好請小妹妹你一個人回答我的問題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