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風不大,殘留在教學樓裡的血霧此時正緩慢地向李悠所在的繭一點一滴飄去。
“原來這就是狂化的魇主。”冉瑭跟在他後面發出感歎,“怪不得都說破解心魔是不可能的,受到高度刺激的魇主好有壓迫感。”
“小齊哥哥,剛才那真的是小悠嗎?”葉萌果三人也走出了教室,她拉了拉齊沅的衣角,臉上表情滿是迷茫。
宋清在這個時候顯得格外鎮定一點,她問道:“這一切真的是真實的嗎?”
“小悠不會變成那樣,小悠怎麼可能是吃人的怪物!”劉均良不停抹着眼淚。
“小悠她……一直在等你們。”齊沅彎下腰,輕柔地拍了拍孩子們的頭頂,“因為一直想找到你們,才會變成那副樣子。你們要相信她依舊是你們最好的朋友。”
“和我下去,去找小悠說說話好不好?”
“好。”葉萌果擡眼看向齊沅,“我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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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對齊沅一行人的行動有所感應,在他帶着三個孩子來到一樓操場邊上的同時,場中央的血色球體忽然開始暴動。
齊沅帶着孩子們在操場邊的一顆大樹下躲避四周激起的紅霧,陰風陣陣吹彎大樹的枝桠,稍細些的樹枝承受不住這樣的風壓,接二連三地往下掉。
落下的葉子紛紛揚揚随着氣流旋轉起伏,有一片飄着飄着就貼上了齊沅的臉。
他伸手拿過那片冰涼的葉子,看到黃色小扇子的形狀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是一顆銀杏樹。
說起來,在李悠的蠟筆畫上也有這樣一顆銀杏樹。
正當他陷入思索的時候,“啪”地一聲,有什麼東西滾到葉萌果的腳邊。
那是一個透明的圓柱形塑料罐子,罐身粘了不少泥,蓋子上有幾道裂痕,裡面裝着五顔六色的千紙鶴,罐子上畫着四個笑臉。
葉萌果捧起罐子驚呼:“這不是咱們的許願罐嗎!”
宋清推了推眼鏡,湊過去仔細看了看:“真的是,上面還有我們畫的标記。”
劉均良揉了揉眼睛,在風中努力大聲說話:“這顆銀杏樹,和咱們之前埋罐子的那顆一模一樣!”
齊沅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三個小孩子已經圍成一圈把罐子放在地上打開翻找,他無奈地笑笑便也蹲過去和他們一起,冉瑭也很快跟上。
謝臨依舊站在隊伍末尾,和其他人保持距離,他看着齊沅蹲下來,厚外套被他的動作繃緊顯出那人極其纖細的腰身。
沉默了幾秒,他轉頭看向了操場中央的血色球體。
躁動越來越劇烈了。
他的眼中再次飛速閃過一抹濃重明亮的藍,然後在其他人注意力都集中在千紙鶴上面的文字的時候,周圍的狂風漸漸消失了。
如果有人用靈視仔細觀察的話,能看見一個巨大的淡金色靈力罩在四周撐起,和此前三樓快要倒塌時突然出現的支撐物如出一轍。
與此同時,葉萌果肉乎乎的小手上,一隻千紙鶴被平整地攤開,上面的文字讓圍觀的衆人都為之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