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錦舒很快就跑到姚征面前，雙手抱住他的一隻手臂，低低的叫：“爸爸。”

“前面路口堵車，讓你久等了，”姚征含笑，用另一隻手拍拍女兒的發頂，“熱不熱？”

姚錦舒搖搖頭，拉着他往人群處走。

女兒一向話少，姚征也不覺得意外，一邊走一邊問：“這麼多人，你看過了嗎？不好找吧？”

姚錦舒抿了抿唇，示意他往最左邊走：“我等爸爸一起看，不過應該在最前面。”

姚征挑挑眉。女兒乖巧懂事，成績優秀，他一直都知道，隻是這一次，看來她要給自己一個很大的驚喜了啊。他擡頭，看到第一塊闆子面前站着一個少年，瘦瘦高高的，似乎比自己還要高些，正托着下巴盯着那個名次榜在看。估計這就是女兒以後的同學了，他想。

姚錦舒也看見了那個少年，想的卻是，這裡隻有他一個，不擠，很不錯，可以拍照片發給媽媽看了。

父女倆很快就走到少年身邊。

姚錦舒不意外的在榜首處看到了自己的名字，便扯了扯爸爸的衣袖。

高高排在首位的名字十分顯眼，姚征當然一眼就看到了，明明是混迹商場多年、早就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此時卻情緒特别外放，毫不吝惜的誇贊：“我女兒可真厲害！爸爸要拍照留念！”

說着，他拿出手機，對準女兒的名字，特别把“第一名”三個大字收入鏡頭中。姚錦舒也用手機拍了一張，發送給于晚。

這邊父女倆忙着拍照的時候，旁邊的少年卻在聽到姚征說話的時候就轉過身來，很用力的打量着父女兩個。

姚錦舒也不在意，收好手機問：“爸爸，回去吧？”

這女孩兒長得挺順眼的，聲音也挺好聽的，清清淡淡的，這大熱天兒聽着尤其舒服，那少年剛這麼想，就聽見有人喊他：“顧老大，研究完沒？”

“等等，我要再看一會兒。”姚征沒留意那些孩子們的嬉鬧，他拉住女兒，含笑說：“今天爸爸高興，要多體驗一會兒。你看，最上面那個名字，是我女兒！”

難得看到爸爸這樣高興的樣子，姚錦舒覺得自己也高興起來，好像，她考出這個成績，真的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顧熙平一歪頭，正好看見女孩兒抿嘴微笑。她的眼睛微微彎着，眼尾便挑起個好看的弧度，白生生的臉頰泛起些紅暈，鬓邊有些細碎的頭發垂下來，輕拂着她的唇角。往下看，她白嫩細長的手指正抓着那個和她相貌相似的中年男人的手臂，顯得親昵而歡喜。

他連忙扭回頭，往旁邊跳了幾步，故意高聲嚷了一句：“好了好了！”不知怎麼就有幾分狼狽，一下子都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似的。

“咱們去哪嗨去啊？”剛才喊得最熱鬧的一個男生走過來，撓撓冒汗的腦門，“唐帥說了，要一起慶祝一下。”

“慶祝個，嗯，你們去吧，我今兒不去了。”顧熙平斜了斜眼，發現那父女倆已經完全占領了剛才自己站的地方，拿着手機，像是在自拍，那女孩看着可真是傻乎乎的。

“哇！不至于吧，老大，不就一回失手嘛，你看我，第一百九十九名，路斐，是吧，我也挺高興的啊。”路斐的嗓門有點兒粗，好像神經也是。

顧熙平有些嫌棄的拍開他揮舞的手，很深沉的道：“這次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的？”路斐還在堅持，“來呗來呗，咱們又不抽煙喝酒，就是吃一頓，打打遊戲，怕什麼？”

“誰怕了，是你們太弱，懶得跟你們玩兒。”顧熙平手一揮，“你跟唐帥去吧，我還有事兒。”

“什麼事兒這麼要緊，知識分子家庭出來的就是不一樣，事兒真多。”路斐嘟嘟囔囔的，往小夥伴那裡走去，走着走着，忽然就福至心靈，他猛地扭頭，果然看見他的老大，眼睛長在腦袋頂上的顧熙平，居然在幫别人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