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李博讓還真是上道,到省了時檸多費心思引導。
出乎李博讓幾人預料,時檸沒有如同往常被他們嘲弄後那般落荒而逃,反而在沉默幾秒後又仰起臉來直視他們,眼眶通紅,眼角挂着幾顆淚珠,眼神倔強地看着幾人。
李博讓愣了一瞬,便見時檸雖聲音沙啞,氣勢卻絲毫不讓地回道:“既然你們非要時檸今天就入閣試靈,那我這就去找尚長老。”
“啊……啊?”見時檸放下話就直奔尚長老處,李博讓一時都沒緩過悶來,“我說讓她入閣試靈了?不是,我哪句話說了啊?”
沒時間給他細想,時檸已經來到了尚長老近前,李博讓幾人趕緊追了上來。
“時檸見過尚長老。”見到尚長老,時檸先躬身揖了一禮。
尚文清見到時檸過來,心下有幾分詫異,又見李博讓幾人跟過來,他多少對時檸和幾人的沖突有幾分耳聞,心中生了幾分計較。
這番思量隻在一瞬,尚文清轉眼就換上了一副長輩對晚輩的慈愛神情,對着時檸和善道:“時檸丫頭,你回宗門這些天都沒來看看你尚伯伯,可算想起你尚伯伯喽。”
時檸看書時對這個尚長老是有些印象的,他就是職場上典型的笑面狐狸老油條,為人圓滑的狠。
時檸豈會看不出尚文清的僞君子面目,李博讓是靜雅峰首徒,與時檸的沖突内門弟子都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尚文清作為靜雅峰的掌事長老又怎會全然不知,如今裝得這樣一副僞善模樣,也真是難為他了。
眼珠一轉,時檸順着尚文清的話委屈地拉住了他的衣袖搖晃,告狀道:“尚伯伯,你可要給阿檸做主啊,李師兄他們笑話阿檸,說阿檸未經試靈載入宗譜,不是青雲宗的人,不配來演武場。”
“你這臭小子,怎麼能這麼說時檸丫頭呢。”尚文清假做嚴厲地斥了李博讓一句,複又笑着對時檸說,“時檸丫頭啊,别跟這臭小子一般計較,我回頭給你好好收拾他啊。”
時檸豈會讓這事這麼輕易翻篇兒,先不說目的還沒達成,時檸本就不是會被三言兩語忽悠着吃悶虧的人。
想着,時檸拽着尚文清衣袖的手頓了頓,神色幾分黯然道:“尚伯伯,您别這麼說,是阿檸使小性子了,李師兄說得對,時檸确實未經試靈,未入宗譜,算不得青雲宗弟子。”
尚文清和李博讓詫異地看向時檸,不懂她剛才還是一副委屈模樣,怎麼這麼快就變臉了,這又是在打什麼主意。
“不如就按李師兄說的,時檸這便入試靈閣測靈吧,以後也好名正言順入演武場。”未等尚文清他們想出緣由,時檸給出了答案,眼神堅定看向尚文清。
“我何時……”
李博讓正欲反駁,就被時檸出聲阻止道:“李師兄不必再說,你是為了阿檸好,才要阿檸開閣試靈,時檸心裡明白,請尚長老為時檸開試靈閣。”
見時檸在自己面前揖禮不起,尚文清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
這試靈閣雖說是歸自己負責,可開閣極其消耗靈力,而時檸雖是宗主之女,但也不過是一個不受寵的廢柴。
況且這時檸和宗主愛女時嫣兒多有不和,時嫣兒又和玄清宗少宗主赫連若是一對,為時檸開試靈閣,耗時耗力不說,還會得罪了仙族未來的兩大掌權人,這種費力不讨好的事情,尚文清可不想做。
想到這,尚文清故作為難地啧了一聲,歎道:“時檸丫頭,不是老夫不想為你開試靈閣,隻是這試靈閣雖然是由老夫負責,但這開閣試靈需要請宗主令,不是老夫說了算的。”
時檸收了揖禮,做出一副恭敬模樣問:“那尚長老可否告知阿檸如何請宗主令?”
尚文清轉了轉眼珠,轉瞬笑眯眯地藹聲道:“時檸丫頭要問這如何請宗主令啊,那自然是要擊響宗聞鼓的。”
時檸聞言抿唇,皺眉驚慌道:“若要開試靈閣,必須要擊宗聞鼓,請到宗主令才可以?”
尚文清頓了頓才肯定道:“那是自然。”
“那……好吧。”時檸假做挫敗地點點頭,落寞地轉身離開了演武場。
看着時檸離去的身影,幾人都覺得這事到此是了了,這個廢柴大小姐,定是沒膽子去敲宗聞鼓的。
沒有人看到,時檸在轉身後瞬間露出的得逞笑容。
李博讓幾人剛剛被尚文清敲打了幾句,正要回演武場繼續練武,就聽到震天的鼓聲響起,驚起一片鳥雀,衆長老及弟子皆躬身向鼓聲處行禮。
一鼓鳴而宗盡知,這是……宗聞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