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溪邊照了下,時檸發現衣服上的污泥已經在剛才無法控制身體的時候被清理的差不多了。
時檸心念一轉,故意又往泥坑裡跌了一跤,扯了根樹枝在衣服上劃了幾道口子,而後又從溪水裡照了下,時檸這才滿意地點點頭,會哭的孩子有奶吃,要的就是這樣稍稍狼狽但又不至于失禮的效果。
她時嫣兒玩的手段,時檸自然也能玩得,何況時檸從修為到随身用度都是真的劣等,賣起慘來可不需要時嫣兒那樣的全員眼瞎加女主光環護體。
時檸回憶着原主記憶和書中劇情,如今掌管試靈閣的該是靜雅峰的尚文清尚長老。
尋到靜雅峰外,時檸攔住一個正在灑掃的外門弟子,“這位仙友,借問一下尚長老現在哪裡。”
那外門弟子收了掃帚微微一禮,擡眸正要答話,見到時檸那一刻卻愣在了當場。
時檸本就生得姿容傾城,便是原主那常年寒着臉的模樣都分外奪目,如今時檸露出笑來,更如春河解凍滿山花開一般明豔動人。
“仙友?”時檸伸手在那外門弟子面前揮了揮,俏皮得歪了歪頭。
那弟子仍未回過神來,隻呆呆地回道:“尚長老今日應是在演武場教看師兄師姐們練武。”
“多謝仙友。”時檸得了消息朝那弟子一揖,便轉身朝演武場去了,留那灑掃弟子站在原地久久才回過悶來。
“剛才那女子容貌極美,卻探不到半分靈力,該不會是……”那灑掃弟子自顧自念叨着,等把信息都對上,意識到剛才問路的是宗門千金時檸後更震驚了,“她不是……我聽說她該是傲得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才對啊,得見真人竟是這般溫柔有禮,果然謠言害人啊。”
想到這,那灑掃弟子深以為然地點點頭,尋思着待會兒回去定要和朋友們說說此事。
這邊時檸來到演武場,場中有不少弟子正在練武。
時檸掃視全場,認出幾個經常明裡暗裡欺負原主的人來,這幾人都和時嫣兒交好,看不順眼時檸很久了。
時檸按下心頭的雀躍,裝作偶然般來到那幾人不遠處開始練習基礎步法。
這幾人為首的是靜雅峰首徒李博讓,平日裡端得一派清高風雅,實際上卻是三觀跟着時嫣兒走,無腦護時嫣兒的忠犬男三,俗稱——舔狗。
隻要一尋得機會,李博讓就會在時嫣兒跟前大獻殷勤,排擠時檸的事他可沒少幹。
時檸一走到他們身邊,和李博讓一起練武的一個弟子就偷偷示意他看時檸這邊。
李博讓雖然納悶平時隻會縮在無人處的時檸今日怎麼來了演武場,但他也沒深想,隻想着這地獄無門你走進來,今天不欺辱你時檸一番都是對不起你。
隻見李博讓收了劍勢,把幾個一起來練武的弟子聚在一塊,悄悄嘀咕了幾句什麼。
時檸用餘光掃到了幾人的小動作,但依舊假做沒看到的樣子,唇角微不可察地彎了彎。
魚兒,上鈎了。
之後便見李博讓幾人狀似不經意地踱到時檸身邊,接着李博讓就突然和一個同行弟子對打起來,出招極其迅猛,說是對打,但這劍招卻故意朝時檸襲來,不偏不倚地襲上時檸左肩。
時檸随着閃躲劍招撲倒在地上,肩頭衣衫被割破,手掌也因着撐地磨出了些許血痕。
時檸疼得直吸氣,沒想到這李博讓下手居然如此狠毒。
李博讓停住對戰,長劍停在時檸頸前半寸,意思不言而喻:我若想控制住劍招根本輕而易舉,但我偏要假做失手來傷你時檸。
時檸擡眸瞪向李博讓。
李博讓勾起唇角,輕蔑地笑了下才慢悠悠收回了長劍,語帶輕慢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我們的時檸大小姐。這演武場兇險,大小姐千金之軀,我們可怕傷着你啊。”
“是啊,時檸大小姐身體嬌貴,在這演武場裡若有個磕磕碰碰,我們可不好交代哦。”李博讓的一個小弟出來接腔,還不忘刻意在“嬌貴”二字上落了重音,誰都清楚他這是在嘲笑時檸根骨凡廢,連最尋常的劍芒都受不住,惹得他們一衆人都嘲諷地笑出了聲。
時檸心裡冷笑,演武場裡切磋對戰和獨自練習皆有不少,可從沒見過有誰因此被誤傷,若非李博讓故意為難,自己又怎麼可能被他們的對戰波及。
時檸定定看向李博讓幾人,冷聲開口:“這演武場是青雲宗的地方,我自然來得。”
聽到這話,李博讓靈光一閃,嘲道:“我看倒也未必吧,時檸大小姐雖然是宗主之女,但一直未經試靈載入宗譜,這青雲宗弟子的地方,你還真來不得。”
時檸假做難堪縮了縮身子,借着低頭的動作,臉上閃過一抹計謀得逞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