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荷華又急又悲,“他們不在這,那在哪?他們不會出事了吧?不行我要去找他們。”
說着繼續要往下走,那姑娘沒注意,一時讓荷華得逞,她瘸着腿往外走,被婦人攔住。
荷華擡頭,認真的看着面前的救命恩人說:“謝謝大娘救了我們,大恩大德沒齒難忘。但現在我的兩個朋友生死未蔔,我得先去找到他們。”
那婦人看着她,歎了口氣:“唉,你還是先去看看你隔壁的那個朋友吧。”
梁行之!荷華猛得回頭,“他怎麼了?”
“他好像,快不行了。”
*
在婦人的攙扶下,荷華來到了隔壁,這一間房子的構造與自己居住的那間并沒有什麼兩樣。梁其玉就躺在靠牆那張簡陋的小床上,身上纏滿了白布,隻有胸膛還有些微的起伏。
荷華慢慢靠近,視線也越來越清晰,梁其玉的臉色并不蒼白,反而泛着詭異的紅暈。這樣好的血色在平常看來是健康的征兆,但現在,出現在這樣一個身受重傷、卧床不起的人身上,簡直是半隻腳踏進了閻羅殿。
那位婦人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他身上的傷勢太重,我給他止血包紮之後,傷口還是發炎了,渾身發熱,我給他喂了柴胡湯,但還是沒有用。”
“不過,最重要的倒不是這個。”那婦人說到這,停頓了一下,語氣有些遲疑。
“他之所以到現在還昏迷不醒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你這個朋友以前應該中過毒,具體是什麼毒我不太清楚。毒素在他身體裡紮根,至少有十年了,他之前應該一直用藥壓制着,現在他身體虛弱,體内的毒也乘此機會爆發了。”
“毒素在他體内積壓的太久,現在一朝爆發,他又正好受了重傷……”
剩下的話婦人沒有再說,之前在河邊撈起這兩個人的時候,那個男子一直将面前這個姑娘緊緊抱在懷裡,她想先把兩個人分開好帶回去,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沒能掰開他的手。
最後就在她快放棄的時候,那個男子竟然醒了過來,可能是感受到了什麼,他看過來的那一眼,就讓她毛骨悚然。
她戰戰兢兢說了句“我是想救你們。”,然後男子就放開了手,暈死過去。
跌下山崖還将面前這位姑娘緊緊護在懷裡,自己身上刀傷、劍傷、磕傷一片,渾身上下幾乎找不出一塊好肉,而那個姑娘卻隻有一些細小的擦傷,唯一最重的外傷就是腳上那塊,可能是被水沖下來的時候在石頭上磕到了。
明明自己已經命懸一線了,卻還是能在感覺到有别人想分開他們的時候奇迹般睜開眼,在确認安全後松手,讓她得到及時的救護。
婦人覺得,這個男子應該是愛慘了面前這個姑娘。
這姑娘也是,剛剛醒來就惦記着要去找他,也是情深意重。隻不過,這個男子好像快不行了……
“唉……”婦人從回憶中醒來,再次發出長長的一聲歎息,感歎天下有情人難成眷屬。她将同情的視線放到這對苦命鴛鴦的身上,那個叫荷華的姑娘現在坐在床邊,握着男子的手腕,好像正在替他把脈。
……
等等,把脈?婦人快速睜閉了幾下眼睛,發現面前的景象還是沒變,那個姑娘确實在替男子把脈。她走上前去,站到荷華旁邊,“姑娘,你還會醫術啊?”
荷華正屏氣凝神,專心檢查着梁其玉的身體情況。聽到婦人的問話也沒有立即回答,直到徹底摸清梁其玉現在的狀況,荷華才将他的手重新放回被子上,轉頭對婦人說:“從小跟着師父,學了一些醫術。”
說完,她在身上摸索着什麼,半響沒摸到,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已經換了一身衣服,穿的不是自己之前落水之前穿的那套衣服了。
真是昏了頭,那天又是躲避追殺又是落水的,那套衣服肯定不能穿了啊!荷華心裡暗罵了自己一句,擡起頭,朝着那位婦人禮貌的詢問:“大娘,是你替我換的衣服嘛,那你有沒有看到我之前放在衣服裡的針囊了嗎?”
“針囊?”婦人反問,“衣服确實是我替你換的,但我并未在姑娘的衣服裡發現什麼針囊啊?”
“那應該是掉在水裡的時候被水沖走了。”荷華想了一下說,“我看大娘也通醫術,您家有針灸用的針嗎?”
“有,我去給你拿。”婦人應了一聲,轉身出了房門,去給荷華取針。
看着婦人走出門去,荷華轉身,看着床上躺着的梁其玉,替他掖了掖被角,“别怕,我會治好你的。”
“姑娘,針來了!”大娘很快就回來了,她喊着,走到荷華的身邊,将手中的針遞給她。
接過她手中的針袋,荷華轉身在一旁打開,抽出一根針在旁邊大娘特意點燃的蠟燭上炙烤,然後對大娘說,“麻煩大娘等下替我幫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