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出來。你的審判提前開始了。”陳白邁着輕快的步伐,打開舒宸的小隔間。
舒宸腦海裡的喜劇電影被迫暫停,“提前?是有什麼原因嗎?”
“少廢話!和我走就是了。”
舒宸透過走廊裡的小窗戶,看見漸暗的天色,直覺不妙,在快要下班時間舉行審判會,時間很反常。
他來到了異能治安局的議事廳。
“好的,現在被審判人舒宸已經來到了現場,為了秉持聯盟公平公正的理念,維護法律的尊嚴,我們的審判會将于線上和線下兩種方式同步進行。”
主持人是齊連一派的親系,舒宸眯起眼,打量着前方第一排主位上的人:
異能治安局局長齊冠成,智械委員會會長高慶,他的前領導,異能研究所所長何文清。而在第一排正中央的,是下一屆首席的有力候補人,齊連。
斯克爾城牆内各方勢力都集結于此,舒宸過去還從未想過能有和這些大人物見面的一天。
齊連是一副經典的精英作派,和齊言的氣質截然相反,他向前方點點頭,主持人繼續發言:
“我知道大家都不願意相信,但我們還是要接受這個事實,破曉異能隊長郁灼已經于七日前失聯,于昨日确定死亡。也正是因此,他作惡多端的伴侶舒宸愚弄大衆的事實才得以被知曉。”
“下面将已收集的證據公開如下。”
議事廳的大屏幕上陳列了一系列詳細圖文數據,郁灼對外大肆宣揚舒宸柔弱不能自理的情形被記錄在内:磕到桌角會在血肉上留紅印;對食物挑剔不喜歡合成的味道,但又不會直言……
簡而言之,詭計多端的純人類用嬌氣易碎的形象麻痹了破曉異能隊長,以非正當手段霸占了稀缺的資源。
客觀的事實,但卻以歪曲解讀的方式呈現,舒宸面對這些打着客觀名義的數據,心裡五味陳雜。
“現在,讓我們請在場的代表發言。”主持人指向在議事廳第一排的位置。
何文清:“舒宸在異能研究所工作期間,無所事事,在前台擺着姿态作樣子,和他一起工作簡直是我的晦氣!”
“他這樣的員工能進入異能研究所是人類的恥辱!他公然蔑視聯盟法律,在研究所工作期間沒有創造絲毫價值!”
齊冠成:“他在治安局的檔案被違規更改,由過去的F級變更為S級,要知道這是在對抗天災領域作出傑出貢獻的人才能獲得的榮譽。而他,無疑德不配位!”
“一個純人類,他根本沒有獲得保護的資格,這些年來浪費了治安局的無數資源!”
像是預演好的一樣,第一排依次對舒宸作出評判,在邊緣的高慶會長慷慨激昂:
“由此可見,已經死去的智械郁灼深受其害!郁灼身為一個智械,在思維方面天生比人類有弱勢,而他的伴侶舒宸,就是利用這一點來蠱惑人心!”
“郁灼,唯一擁有意識的智械,到死都被這個詭計多端的人類迷惑,他被欺騙,被利用,這是我們智械委員會的失職!更是眼前這個純人類的狡猾和可恨!”
“郁灼解決了諸多詭域,是對抗天災的英雄,而舒宸,一個沒有異能的人類,無法接受改造,卻借着郁灼的身份與地位,獲得了長久的安逸……”
高慶振振有詞,他大聲宣告:“禍國殃民的妖妃,罪不可恕!!”
舒宸看着這整齊劃一的陳述,快要氣笑了,從左到右一個不差,依次報數嗎?
齊連在中央揮手,示意大家平靜下來,他嚴肅道:
“嗯……看來我們的被審判人引起了公衆的強烈不滿,當然,我們的聯盟是公正的,不能隻聽信幾個人的隻言片語,讓我們看看線上觀衆們的反應如何。”
議事廳的大屏幕轉到線上直播會場,彈幕飛快滾動,全部都是清一色的謾罵:
“去死!沒實力的廢物,你憑什麼能進研究所歲月靜好?”
“郁隊一定是被你這妖豔賤貨蒙蔽,仗着沒用的臉死乞白賴地巴着郁隊,現在沒了庇護現出原形,就落魄到這種地步,哈哈!”
“從詭域外進來的髒東西,就應該滾出斯克爾城自生自滅!”
舒宸隻是掃過大屏幕一眼就沒再關注,不用看也知道是惡評。他盯着前排正中央的齊連,想起這人在雨天拉票的事,正如今天的情況一樣,很難不相信這不是演的。
舒宸從進入議事廳的時候就一直在使用真實之眼技能,此時,在他的視野裡,除了齊連,都會有或長或短的說明書。
隻有齊連,他的詳細說明裡空無一字。
“我并不否認以上的指控,也願意回到該在的位置,”舒宸主動開口,“我願意去城外的詭域,不管你們相信與否,我都愛慘了郁灼。”
舒宸在所有人面彰然宣告:“郁灼在城外死亡,那就讓我也去城外殉情吧。”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
沒有異能的純人類去往城外無疑是找死,他竟不為自己辯解,努力從口誅筆伐中求生?
舒宸亮出了他的planA,之前受保護級别的限制,他無法走出斯克爾城,若借着聯盟審判的由頭,能夠從官方的渠道走出城牆,這是最好的方式,不是嗎?
齊連眯起了眼,“前往城外?按照你的實力評級,前往城外根本活不過三天吧,理由呢?”
“我要去殉情,不是說過了嗎?”舒宸并不打算辯解什麼,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郁灼既然死在城外,我也該把違規獲得的一切還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