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連思忖片刻，以溫和的語氣說：

“既然這樣，我們出于保障人權的顧慮，基于維護大多數人利益的選擇，那就投票決定吧。”

舒宸在腦海中提醒金發青年：“如果最終結果不是前往城外，那就實行我們的B計劃。”

金發青年紅着眼，壓抑着情緒默默點頭。

屏幕上的投票數此起彼伏，不時有彈幕飄過：

“他不配！憑什麼讓他按照自己的意願來？”

“純人類前往城外詭域，會更有趣不是嗎？”

“還愛慘了郁隊，我說别太搞笑，遇見你這樣的小人才是倒黴！”

“全身上下隻有臉能看，不如發揮下唯一的價值再離開，嘿嘿。”

時間一點點流過，二者的票數咬得很緊，舒宸眼看着自己的最佳預期沒有達到，已準備好實施更麻煩的B計劃。

“咚——咚——”

斯克爾城牆上的鐘聲響起，在場所有人都變了臉色。

賢者之鐘，聯盟用來監測詭域能量的本源體，治安局裡人手一份的詭域能量監測器實際與賢者之鐘相連，如果鐘聲敲響，意味着城内出現了龐大的詭域入侵。

自斯克爾城牆建立以來，賢者之鐘從來沒有被敲響過！

“咚——咚——”鐘聲還在繼續，撞擊着人們的心裡防線。

濃密的黑霧出現在治安局議事廳，不同于上次在Lead酒吧，這次的黑霧範圍更廣也更濃密！

“局長，我們的異能失效了！！”

“什麼？！異能怎麼會失效？撤離，撤離！安排所有人從緊急通道離開！”

原本端坐的人群亂作一團，奔走着向出口湧去。

然而，人又怎麼會快過霧氣？

黑霧蔓延包圍了所有出口，沒反應過來的人進入黑霧響起慘烈的叫聲：“啊啊啊啊——”

慘叫聲由強變弱，最終再無一點生息，他的下場可想而知。

異能失效，這讓在場所有倚仗異能磅身的異能者失去方寸，舒宸正視着黑霧中央，風暴逆時針轉動泛起更強的能量波動。

“嘻嘻嘻嘻——你們是我的人偶嗎？”

“人偶之舞，需要很多人偶才足夠熱鬧嘛。”

巨大的陶瓷娃娃從黑霧中心走出，它沒有眼珠，泛白的瞳孔吱吱轉動，四肢僵硬地扭動，在進行不協調的滑稽舞蹈。

它的身上破破爛爛，整個左臉被切割下來，虛晃地往下墜落，色澤光潔的陶瓷上面有許多嶄新的劃痕。

而它手上把玩着的，是所有人都熟悉的面孔——聯盟首席葉懷奇。

葉懷奇整個人被壓縮成圓形，陶瓷娃娃把人形皮球在空中抛來抛去，像是厭煩了，把圓球狠狠砸在地底。

人群中央砸出一個深坑，衆人看清坑底的面容後，原本慌亂喧鬧的人群瞬間鴉雀無聲。

首席，首席怎麼會？

葉首席過去也是聯盟為數不多的異能強者，是異能評級能夠觸及S級的存在，怎麼會？

巨大的恐懼是沒有聲音的，擊碎人們的信仰對象更具沖擊力。

陶瓷娃娃的關節彎曲，粉面的白釉瓷器上面色更加紅潤，它的嘴角高高揚起，斷掉的頭向左一歪，對準齊連笑道：

“主教，我喜歡他。舊的人偶壞掉了，可以讓他做我的新人偶嗎？”

“不可以哦，夏歌。這是我們的同伴，你沒有見過他。”

主教跟在陶瓷娃娃身後，從黑霧中走出，緊随其後的還有如喪考妣的恐龍睡衣女孩秋芙。

舒宸确認是在克莉的殘存異能中見過真容的主教，貨真價實。

主教視若無人，或者說，這裡渺小的人如蝼蟻，根本不值得她在意。

“這次錨點設置得很成功，齊連。”她走近齊連，用幹枯的手拍拍他的肩膀，以示表揚，“比秋芙讓我滿意太多了。”

“不對，你現在可以回歸你該有的名字了，冬望。”

齊連，或者說是冬望微微歉身，向主教行了一禮：“能為您分憂，是我的榮幸，主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