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殇!”
周邊的人看着孫清許哭成了這樣,都不敢靠近,隻得圍在一邊竊竊私語着。
“皇上都親自下旨了,想必早已有定奪……”
“更何況有無人能為雲家作證無叛國之圖……”
“是啊是啊。”
大雨聲伴随着人群的嘈雜聲一一傳入了孫清許的耳内。
對……對……隻要自己進宮向陛下進谏求情……
向陛下求情……
孫清許松開了那隻手,踉跄着起了身,拖着疲倦的身體,一步又一步地走出了雲府。
宗烨恒垂着眸看着手中的奏折,宗霄盛伴在一旁磨墨,兩人交談并不多,氣氛也算是和諧,直到外面的悶雷聲響起。
“陛下,孫清許求見。”
萬池擦着額頭上的汗,匆匆步入殿内,跪下道。
一邊的宗霄盛聞言一驚,手中磨墨的動作慢了下來。
宗烨恒合上了手中的節氣奏折,閉上了眼睛,養着神,聽着雷聲,悠悠道:“快要驚蟄了吧。”
“是。”
“藏書閣内的舊書早已悶了多年了。”
“孫清許那孩子喜歡讀書,過些時日,待他病好,便讓他去收拾舊日典籍吧。”
“是。”
“你退下吧,朕乏了。”
宗烨恒原本支撐着額頭的手松了開來,睜開眼,揮了揮手,示意宗霄盛退下,似乎并沒有将一邊萬池所說的話記挂在心上。
宗霄盛路過了萬池身邊,萬池緊張的看了一眼宗霄盛,随後又低下了頭,跪在地上不敢說話。
宗霄盛蹙眉,預料到該來的還是來了,步履匆匆,離開了養心殿。
養心殿外,大雨傾盆,雨打石磚,密集的讓人睜不開眼,卻還是瞧見了雨中孫清許瘦弱單薄的身影,宗霄盛一驚,撩開了衣擺,急匆匆的向孫清許走去,一邊早已候着的離安,撐開了傘,跟在了宗霄盛身後,跑向了孫清許。
“辰安!辰安!”
“王爺……王爺……陛下呢,我要見他……”
“清許,父皇他是不會見你的。”
“為什麼……我要替雲家作證,雲無痕沒有叛國!”
“你先起來,不要再淋雨了,你渾身濕透了,而且你如今好像又發了高燒,再這樣下去你的身體是撐不住的!”
“我不要,我要見陛下,我要告訴他雲無痕沒有叛國!”
孫清許推開了宗霄盛想要為他擋雨的手,抓着他的手,瞪大了雙眼,聲嘶力竭地解釋着。
“沒用的清許,你聽我說,父皇要殺誰,不是我們所能幹涉的,伴君如伴虎,牽一發而動全身,況且父皇他……”
“什麼?”
宗霄盛想要将自己所知的都告訴他,可一瞬間又覺得不妥,話到嘴邊又收了回去,因為雲家所有人都死于莫須有,更何況雲無痕那一日失職并非有意為之,是為了救孫清許才早日離宮,如果讓孫清許知道原因,他必然會自責不已,悔不當初。
“莫不是你早就知道了陛下要殺他們全家?你還見死不救?!”
“那可是整整幾百條性命啊!”
“你與雲無痕再不睦,也不至于如此啊?!”
“景南王,為什麼?”
孫清許一串又一串的提問,問的宗霄盛不知所措,他咬緊了牙關,原本緊閉的雙眼再度睜了開來,怒吼道:“孫清許!”
“事實如果皆如你所願這個世界上就不會有孤魂野鬼了,曆朝曆代都會有冤假錯案,舊案再翻的事情也不是沒有,但是如果你因為這麼一點事情而失了分寸,那我當真是錯看了你,我希望你冷靜下來好好想一想!”
宗霄盛伸手抓住了孫清許的肩膀,緊緊地捏住了孫清許,孫清許錯愕,淚水雜夾着雨水嘀嗒在他的臉上,一時半會睜不開眼,渾身不可控制的顫抖着。
“清許,每個人身處不同的地位都有他自己的苦衷,而我希望你不要抓着一件事不放。”
“我以後會給他一個清白的,這隻是一個時間問題。”
“所以相信我好嗎?”
宗霄盛到底是還是不忍心看孫清許受苦,意識到自己剛才吓到孫清許了,心疼的将他擁入懷裡,讓他緊緊地貼在自己的心口,試圖去平複他亢奮的心情。
孫清許無力地癱倒在宗霄盛的懷裡,身體乏力,暈了過去。